十四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江城機場。
季宴臣一路沒合眼,可他來不及休息,直接去提交了改名申請,又去交了移民資料。
回去的車上,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你好,半個月後的那場婚禮,我需要更換新郎名字。”
對麵的婚禮策劃師愣了一下:“改名字?”
“對。把‘季宴臣’,全部換成‘季聞修’。”
季宴臣頓了下:“但不要告訴我妻子,這是我給她的驚喜。”
當年結婚時,他跟阮青霧並未舉行婚禮,本打算在半個月後補辦。
可是現在,不需要了......
做完這一切,季宴臣回了趟老宅。
整整六年,自母親走後,他再也沒來過這裏......
以至於季父看到他時,滿臉詫異:“你怎麼來了?”
季宴臣冷笑:“我不能來?這棟房子,有我媽一半。”
季父啞然,沉了臉色:“不過也好,你今天就把放棄季氏股權的協議簽了。”
見兒子沉默,他軟下語氣:“宴臣,別怪爸爸,聞修這孩子太可憐,他媽媽那個樣子,我不能不管。”
“所以,你要把名下的股份全給他?”
季宴臣諷刺地扯唇:“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親爸!”
嘲諷的話語,讓季父臉色鐵青。
季宴臣卻拿起那份文件......
“簽也可以,我會從季氏離職,你的財產我一分不要,我隻拿一樣......”
他語氣篤定:“我媽在國外創辦的公司。”
季父一愣,表情忽然爽利起來。
“半個月內,我把他轉到你名下!”
其實,那家公司近年一直虧損,他早有脫手打算。
季宴臣懶得點破,冷笑著簽下名字。
“對了,再通知你一聲,以後我會改隨母性,再也不姓季!”
季父瞬間大怒:“季宴臣,你瘋了!”
他拍著桌子正要發火,別墅大門卻被人推開了。
“爸......”
清朗的嗓音,竟頃刻間平息了季父的怒火。
他蹭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聞修,你怎麼現在回來了,也沒跟爸爸說,我好去接你。”
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麵。
季宴臣毫不掩飾嘴角的嘲諷,可是下一秒,他表情忽然定格......
隻見在季聞修的身後,是提著行李箱的阮青霧。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女人審視般愣住,在認出對麵的季宴臣時,竟有驚慌一閃而過。
“宴臣哥,你不要誤會。”
季聞修忽然聲音發顫,一副嚇到的模樣:“我,我跟嫂子......”
季宴臣心臟一刺:“閉嘴!”
那一秒,季聞修竟眼眶泛紅。
阮青霧壓抑住那份心疼,輕笑著來到季宴臣的身前。
“好了老公,有什麼脾氣衝我來。”
她如往常那般,輕輕環住他的腰:“我在機場正好跟他碰上,司機說你在季宅,我想過來接你。”
“是嗎?”
他用冰涼的右手將她推開,眼底酸澀,卻沒拆穿她的謊言。
隻是這天,季宴臣離開前,去了趟季宅的雜物間。
可出來時,卻在走廊上頓住了腳步。
隻見他曾經的朝陽主臥,早已變成了季聞修的房間。
此刻,隔著微掩的房門,阮青霧正墊腳輕咬著男人的下巴。
“宴臣脾氣不太好,他沒安全感,又缺愛,我替他向你道歉。”
阮青霧耐心的哄著。
“宴臣哥吼我罵我都沒有關係,我隻是不想你受氣!”
季聞修喉結滾動:“過兩天,爸爸說要為我辦認親宴,我想讓宴臣哥跟你一塊來。”
“好。”
阮青霧仰起頭,在男人胸前落下啄吻:“隻要你開口,就算綁,我也要把他綁過來!”
溫情的對話,迎頭砸向門外的季宴臣。
就算他裝作再強大,此刻,依舊像被生生挖掉了心臟。
是!
他缺愛,他在乎,他沒辦法雲淡風氣!
可惜他命不好,才會次次被背叛,被拋棄......
季宴臣轉身想逃,額頭卻猛地磕上尖銳的牆角。
“砰”的一聲。
好疼......
他從台階直直摔下去,世界陷入昏睡前,身後忽然衝來一道身影。
阮青霧撲過來,跪在他的身邊:“宴臣!宴臣!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