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收到匿名舉報信,被誣陷在濱江新城項目中收受回扣,一時間成了局裏的眾矢之的,昔日同事避之不及,領導言語含沙射影,他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不甘被冤的我決心查明真相,卻發現項目資料被刻意刪除,自己還收到威脅電話。
好在他有備份關鍵數據的習慣,舊 U 盤成了突破口。
期間,我屢遭阻撓,卻也得到神秘力量的暗中幫助。
最終,真相層層揭開,涉案的十七人悉數落網,受到法律嚴懲。
我為父親洗清冤屈......
1.
市委家屬院的紅木床榻上,淩亂的綢緞被褥還帶著點曖昧的餘溫。
周薇蜷在男人懷裏,指尖無意識摩挲著他鎖骨處的疤:“陳書記,張慶元不過是城建局的項目科長,犯得上費這麼大勁栽贓他貪汙?”
陳啟明把煙蒂按在翡翠煙灰缸裏,火星子濺起來。
他轉過身扣住女人手腕,骨節分明的手指透著冷白:“有些事你別問,等審計組進來,他手裏那批舊城改造項目......”
話沒說完,窗外炸起個響雷,雨一下子就下大了,落地窗上的影子糊成一片。
第二天一早,我的辦公桌上,憑空多了個沒寫寄件人的牛皮紙袋。
拆開信封,一張打印紙滑出來,上麵字寫得歪歪扭扭:“張慶元在濱江新城項目中收受回扣,證據確鑿。”
辦公室裏的茶水間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我攥著舉報信的手抖得厲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想把心裏頭那股子翻江倒海的慌勁兒壓下去。
他強作鎮定,腦子裏過著近期見的每個人,怎麼也想不出哪兒出了岔子。
冷汗順著脊梁溜進衣領,黏糊糊的,讓他渾身不得勁。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直屬領導王副局長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進來。
他掃了一圈,目光在我身上多打了幾個轉,嘴角撇出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有些人啊,幹活隻認錢,先前說的清正廉潔的話,怕是都喂了狗。”
話音剛落,會議室裏就響起一陣憋不住的嗤笑。
我臉漲得通紅,胸口裏的火氣沒處撒,拳頭攥得死緊,指甲都快嵌進肉裏,隻能挨著這沒影的羞辱。
想當初,我也是領導眼裏的得力手下,同事們搶著要合作的對象,如今卻成了眾人的笑談。
這落差,像塊大石頭砸在心上。
以前跟我稱兄道弟的小陳,現在見了我跟見了瘟神似的,遞文件時總用兩根手指頭捏著邊兒,生怕碰著他的手。
心裏頭又氣又冤,堵得慌。
我想扯開嗓子問問,自己到底做錯了啥?在這封匿名信麵前,人性竟脆得像層玻璃紙。
我心裏清楚,現在局裏誰見了他都躲,自己成了全局的“汙點”。
這種滋味,纏得我喘不上氣。
天擦黑時,辦公樓裏漸漸靜了。
我獨自坐在辦公室,頭頂的日光燈 “刺啦刺啦” 響著。
我又拿出那封舉報信,逐字逐句的看,想找出點蛛絲馬跡。
一番查找,毫無進展,他拿起手機,屏保是我和父親的合影。
父親穿著洗得發白的中山裝,戴著舊草帽,笑得慈眉善目的,看得他眼圈發酸。
“爸,我到底礙著誰了?”
如今這封舉報信,簡直是他人生路上的攔路虎。
2.
想起父親的話,我心裏頭生出股子強勁,不管如何也得把這事弄明白。
突然記起濱江新城項目最後一次協調會上,開發商劉總曾拍著我的肩膀,說改天單獨請喝茶。
當時隻當是客套話。
我趕緊打開電腦,調出項目的所有文件和郵件,一點點挨著查。
就在這時,電腦屏幕閃了幾下,黑屏了。
那一刻,他明白,不是電腦壞了,是有人故意不讓我查。
我抓起外套就衝出辦公室,往局裏的信息中心跑。
走廊裏就他的腳步聲格外響。
信息中心的門虛掩著,他一推開門,正撞見同事小王在瘋狂刪服務器裏的文件。
“你在幹什麼?” 我大喝一聲,衝上去想攔。
小王被嚇得手一抖,轉過身見是他,眼裏閃過一絲慌神,強裝鎮定道:“係統維護,刪點沒用的文件。”
“那為什麼專刪濱江新城項目的資料?” 我死死盯著電腦屏幕。
小王臉一變,猛地推開他,拔腿就跑。
看著小王跑遠的背影,我一肚子火沒處發,也顧不上追,趕緊看服務器裏剩下的文件,可關鍵的地方早就刪得一幹二淨。
我沒力氣地癱坐在椅子上,心裏頭滿是絕望。
自己就像個被耍得團團轉的傻子,再怎麼折騰,自己已經掉進別人布好的局了。
此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接了。
“張慶元,識相的就別查了,不然讓你後悔莫及。” 電話那頭的聲音變了調,透著股冷冰冰的狠勁。
我攥緊手機,咬著牙問:“你們到底是誰?為啥要這麼做?”
對方嗤笑一聲:“你不用知道,記著,別自找不痛快。” 說完就掛了。
聽著電話裏的忙音,我心裏的火和不服氣。
心裏很清楚,平白遭人誣陷,我說什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那些嚇唬人的話,反倒把我骨子裏那股強勁兒給勾了上來。
心裏頭暗暗較勁,哪怕拚上全部力氣,也得把實情揪出來,還自己一個幹淨名聲。
我捏著手機的指節都泛了白,電話那頭的忙音還在耳朵邊嗡嗡打轉。
猛地把手機往桌上一磕,塑料殼子撞上玻璃麵,那聲脆響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裏蕩開,格外刺耳。
我忽然想起件事,伸手從鞋櫃最裏頭摸出個 U 盤。
這是他的老規矩,關鍵數據總得備份一份。
老父親總說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到了他這兒,現在是電子時代了,備份已是我的習慣了。
U 盤外殼磨得發亮,是兒子用壓歲錢買的生日禮物,已然成了我救命的稻草。
筆記本電腦在黑地裏亮起幽藍的光,我正要插盤的手突然頓住, 屏幕右下角彈出的網絡連接提示,顯示有陌生設備正想往裏頭鑽。
3.
冷汗一下子把貼身的衣裳浸透了,我想起信息中心那台被格式化的服務器,想起小王慌裏慌張的眼神,手指哆嗦著拔掉了網線。
加密文件夾解開的那一刻,他眼珠子猛地一縮。
上周項目驗收報告的掃描件旁邊,不知啥時候多了個隱藏文檔。
點開的瞬間,濱江新城地塊的原始規劃圖赫然在目,邊上用紅馬克筆圈出的地方,跟現在公示的施工範圍比,足足差了三畝地。
手機這時候又震了,這次是條彩信。
照片裏的女人穿著真絲睡裙,側臉靠在男人肩膀上,背景裏的翡翠煙灰缸,跟市委家屬院那隻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發信人不知道是誰?可我認得女人耳垂上的珍珠耳釘。
上周劉總在酒桌上給項目組女同事發伴手禮時,特意提過這種深海水珠的產地。
陳啟明的名字被紅筆圈在正中間,周圍牽出的線條分別連著劉總、王副局長,甚至還有信息中心小王的入職日期。
突然想起父親當年處理村霸占地時說的話:“土地會說謊,可犁過的印子不會。”
審計組要進駐的消息,上午九點就傳遍了整個局裏。
我抱著筆記本走進會議室時,王副局長正在唾沫橫飛地做彙報,瞧見我進來突然卡了殼,喉結上下滾了滾。
劉總坐在後排靠窗的位置,指尖無意識地敲著公文包,等我把原始規劃圖亮出來,那隻手猛地停住,腕上的金表反射出刺眼的光。
“這三畝地的補償款,到底進了誰的賬戶?” 我的聲音不算大,卻讓空調出風口的嗡鳴都沒了聲響。
會議室的掛鐘突然 “當” 地響了,十二聲鐘鳴裏,他瞅見王副局長偷偷按發送鍵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那串號碼,跟昨夜威脅電話的前七位絲毫不差。
暴雨再下來的時候,審計組的車正駛出城建局大門。
我站在門廊下,看著劉總被兩個穿製服的人帶走,公文包掉在積水裏,露出半截沾著泥的土地出讓合同。
手機收到條新信息,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翡翠煙灰缸碎了。”
我抬頭望向市委家屬院的方向,烏雲正順著樓頂慢慢壓下來。
劉總被帶走時濺起的水花還沒落下,我口袋裏的手機又震了。
這次還是陌生號碼的短信,就一句話:“三畝地的補償款,在城郊苗圃的賬戶裏。”
他猛地抬頭望向城郊,那兒有片百十來畝的銀杏苗圃,去年舊城改造本在拆遷範圍內,不知怎麼就被劃出了紅線。
當時王副局長拍著胸脯說是為了保留城市綠肺,現在想來,那番慷慨陳詞背後藏的貓膩,比苗圃裏的腐葉還要稠。
審計組的臨時辦公室設在三樓檔案室隔壁,我抱著 U 盤進去時,正撞見兩個組員對著電腦屏幕皺眉頭。
屏幕上的苗圃賬戶流水跟團亂麻似的,每筆進賬都標著 “苗木采購款”,收款人卻指向七八個不同的農業合作社,法人代表姓名在戶籍係統裏壓根查不著。
4.
“這些合作社的注冊地址,全在陳書記老家的村子。”
戴眼鏡的審計員推了推鏡框,指尖點在地圖上的紅點,“更邪門的是,苗圃去年的水電費單據顯示,一整年都沒開過灌溉係統。”
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想起父親葬禮上,陳啟明特意帶來的那盆銀杏樹,說是從老家移栽的珍品。
當時樹盆裏的土還帶著新鮮的濕氣,現在才琢磨過味來,那濕氣裏,恐怕摻著城郊苗圃的腐殖土。
正說著,走廊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王副局長被兩個審計員架著胳膊走過去,油亮的頭發亂糟糟貼在額頭上,路過我身邊時突然掙開束縛,啞著嗓子喊:“是陳書記讓我幹的!那三畝地是給他小舅子蓋別墅的!”
話音還沒落地就被堵住了嘴,掙紮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樓梯拐角。
我望著他踢翻的垃圾桶,裏麵滾出半截撕碎的信箋,拚湊起來能看清 “周薇” 倆字,筆跡跟那封匿名舉報信一模一樣。
收款賬戶戶主欄寫著 “濱江苗木合作社”,正是那幾個合作社裏頭的一個。
我盯著單子上的開戶行地址,突然想起暴雨夜裏救下的那個女子, 她跑開時掉的耳釘內側刻著個 “L”,而陳啟明小舅子的名字,叫李建國。
“你們跟我去個地方。”
我沒多解釋,轉身就往外衝。
“哎!你去哪兒?” 審計員隻好跟著我小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