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什麼？！”

我點開薑雲昊的新歌，聽著耳機裏熟悉的旋律和歌詞，一種尖銳的不安感刺穿了我的理智。

這首歌從和弦走向到歌詞咬字，每一處都由我精心打磨過。

早在一個月前就在預熱，可現在，薑雲昊卻搶先一步發出來。

下周若是按原計劃發，薑雲昊已經占了 “先發” 名頭，如果沒有先證實他是抄襲，我們就陷入抄襲風波。

要是臨時換歌或者取消，

前者，短時間內哪找得到能接住這熱度、還跟我打磨半年的質量相當的曲子？

萬一新歌比不過，反而側麵坐實他之前對我搶他歌的誣陷。

後者更是方便他借此做文章。

我立刻撥打徐若妍的電話，卻持續忙音。

我急的抓起車鑰匙，油門幾乎踩到底，衝向若妍個人的工作室。

猛地推開她工作室的門，裏麵的情景讓我的血液幾乎瞬間倒流。

薑雲昊雙眼含淚，坐在沙發上。

徐若妍的手，正輕輕搭在他的背上，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軟和：“別傷心了。”

聽到我開門的動靜，沙發上的兩人抬頭對上我的視線。

薑雲昊下意識往徐若妍身後縮了縮，那模樣，倒像是我成了搶歌的。

徐若妍則立刻站起身，擋在薑雲昊前麵。

眼神裏沒有絲毫溫度，隻有一種近乎殘酷的平靜。

我心裏已有預感，但還是艱澀地開口詢問：“徐若妍，我們的新歌......”

“我轉給雲昊的。”

她回答得沒有一絲猶豫。

“為什麼？”

巨大的震驚和不解幾乎將我吞噬。

“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為你準備的衝擊天後的......”

“那又怎樣！”

徐若妍的眼神冷下來，裏麵沒有半分往日的溫柔，

“梁斯年，這些年你做的太過分了！你自己好好看看！”

話落，她丟出幾張照片和一份合同。

第一張是薑雲昊被人按在雜貨間毆打，臉上青紫、頭發淩亂。

第二張照片是一張私人支票複印件，收款人名字模糊，但彙款人那欄清晰可見，是我的名字。

最後是是一份《歌曲版權轉讓及補償協議》，甲方是薑雲昊，乙方赫然是我的名字！

“薑斯年，我這麼相信你，你當初居然背著我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逼走雲昊！”

徐若妍的聲音因壓抑的怒火而微微顫抖，卻帶著一種冰冷的失望，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現在他回來了，你還收買混混去找雲昊麻煩！”

“還好雲昊跑出來了，我不會讓你再傷害他了。”

“這次隻是要你還他一首歌，沒抓你，已經是便宜你了！”

“便宜我了？”

我如遭雷擊，心臟像被狠狠劈開，疼得發緊。

“徐若妍，所以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

“我們相識九年，結婚三年！他拿出這點可笑的‘證據’，你連問都不問我一句，查都不去查一下，就直接給我定了罪？”

徐若妍聲音裏滿是怒火：

“支票是不是你的簽名？監控裏的人是不是像你？協議上的名字是不是你的？！”

“你還想怎麼狡辯！你簡直讓我惡心！”

荒謬感讓我幾乎笑出來，我難以控製指著薑雲昊怒罵道：

“他女朋友是唐月姿！唐氏集團的唐！整個滬市誰敢動他？”

“徐若妍，我腦子有病去動他？！這很明顯就是他在陷害我！”

薑雲昊適時地抬起頭，眼眶通紅，淚水欲落未落。

他怯生生地伸手扯了扯若妍的衣袖，

“若妍，你別為了我和斯年哥吵......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回來的......”

他這副委曲求全、息事寧人的模樣，仿佛坐實了我對他的所有“迫害”！

徐若妍看著他那副樣子，眼神劇烈波動，心疼與愧疚幾乎要溢出來。

她猛地轉向我，目光銳利如刀。

盛怒和失望之下，她揚手就朝我的臉揮來。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安靜的工作室裏格外刺耳。

我偏著頭，臉頰上火辣辣地疼，但遠不及心口萬分之一冰冷的絕望。

這一巴掌，打碎了我所有的堅持和信任。

我看著她，看著被她緊緊護在身後、低垂著眼瞼卻掩不住一絲得意的薑雲昊，

忽然覺得一切都可笑至極。

我點了點頭，聲音平靜得可怕，帶著徹底的心灰意冷：“好，很好！”

“徐若妍，我早就說過，如果你放不下想選他，我們可以離......”

“婚”字還沒出口，就聽到一個耳熟的女聲。

“你要離婚？真的嗎？！”

聲音裏帶著一絲幾乎壓不住的興奮。

我們三人同時回頭。

唐月姿站在門口目光落在我身上，

嘴角難以抑製地向上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