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沒有馬上宣布對我的處罰,他得把此事彙報到給上麵,讓校領導那邊做出決定。
向婷走下來,對我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很想上去掐死她。
就因為我成績比她好,被她媽媽拿來對比了一下,她就栽贓陷害我,要讓學校開除我。
但我知道,當著麵這麼多人動手,我鐵定會被開除。
我隻能頹然坐在椅子上,怎麼上完最後一節課都不知道。
到了第二天,學校的處罰通知就下來了。
學校念在我是初犯,沒有開除我,給了我一個警告處分。
雖然沒被開除,可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班級所有同學都離我遠遠的,我被完全孤立了。
無論走到哪兒,都被那些同學指指點點:“看,那個就是專門偷女同學內褲的死變態。”
每次聽到這話,我臉龐滾燙,隻能低著頭默默走開。
因為這事,我變得更加沉默寡言。
就連我唯一的朋友也疏遠了我,他叫吳勝文,是單親家庭,母親是做雞的。
整個班級,就他被欺負的最慘。
很多人都嫌棄、鄙視他,不願意跟他做同桌。
我卻沒有任何看不起他的意思,更不會瞧不起他母親。
如果有更好的去處,誰願意去做雞?
就這樣,我們成了朋友。
以前班級裏麵幾個壞學生,都會把值日的事情交給他,我會幫他一起打掃衛生。
他被壞學生堵著要保護費,我也會嚇唬那些壞學生,如果他們還收,我就去找班主任。
雖然我有時候也被欺負,可有人幫忙照應,我們倆的日子都好過不少。
至少要是被拉進廁所,有人去通風報信,都不會被打的那麼慘。
可自從我被誣陷偷內褲後,他就不怎麼跟我說話了。
放學後,也不會跟我一起回去。
那些壞學生,再次欺負我的時候,吳勝文躲的遠遠的。
有一次我去上廁所,被班裏麵的學生堵住,吳勝文也在旁邊,他掃了我一眼,就當沒看見。
我被那壞學生推倒在地,被狠狠地踢,吳勝文也無動於衷。
“吳勝文,過來。”壞學生對著吳勝文勾了勾手指。
“什......什麼事情?”吳勝文唯唯諾諾的問道。
“揍他!”那壞學生指著地上的我。
“我......我不敢。”吳勝文連連搖頭,一臉害怕。
“難道你不恨這種死變態?”那壞學生冷聲道。
“恨!”
“那還不快點打?”
那壞學生見吳勝文還在猶豫,繼續道:“你不打,就說明你還想跟死變態當朋友,那你也是死變態,我們一起揍你。”
聽到這裏,吳勝文對著我的腹部就猛踢。
他踢我比那幾個壞學生還要用力,踢了七八腳都沒停,等踢累了才停下。
我沒有出聲,雙眼死死的盯著他,居然拿看到他臉上露出了那種壞學生欺負人時的笑容、那種快、感。
特別是看到我盯著他,似乎刺激到了他的神經,他這次對著我的頭踹了過來。
旁邊那幾個壞學生都看傻了,沒想到吳勝文下手比他們還狠,他們生怕把我打死,趕緊把吳勝文給強行拉開。
還是三個人一起,才把吳勝文那瘦弱的身體拉開。
那一刻,我心是涼的,沒有一點溫度。
向婷誣陷我的時候,吳勝文擔心得罪向婷,沒有站起來幫我說話,我不怪他。
其實我們相互了解雙方的為人,就算我們家境再差,也不會去偷,去盜。
我們隻想努力讀書,就算被欺負,我們也能忍,誰叫我們沒有背景,沒有權勢?
隻要忍過這兩年,考上好大學,才是我們該做的。
現在他們家裏是有錢,是比我們過的好,可五年後,十年後呢?
我相信我絕對不會比他們混的差。
如果現在我們跟他們翻臉,導致我們被開除,那就得不償失了。
我跟吳勝文說好了,一起監督,一起共勉。
可現在,他卻變成了那些壞學生一樣。
我知道他被威脅了,如果不打我,他也會挨揍。
如果他象征性的踢我兩下,我是可以原諒他的。
可他......我寧願相信他隻是暫時的失去本心和理智,但他卻成為了那些主謀的幫凶。
那天剛好是班主任的數學課,我們大家都在聚精會神的聽著老師解答方程式。
我前排的女生突然站了起來,對著老師大聲道:“老師,李長豐扯我的文胸帶子。”
所有人再次齊刷刷的看向我,我趕緊站了起來,解釋道:“我沒有!”
“你意思是我誣陷你了?”那女生冷聲道。
“你不能信口雌黃,說我做了什麼,我就做了什麼吧?”我也站道。
“我看到了,李長豐確實扯了張同學的文胸帶子。”吳勝文的聲音驟然響起。
“你......你怎麼能這樣?”我盯著吳勝文,眼神想殺人。
“我......我隻是實話實說。”吳勝文縮了縮脖子。
“反正我沒有,可以報警查指紋。”我大聲道。
之前向婷的內褲上有我的指紋,我無法辯駁。
可現在我壓根沒碰這女生,我一點都不怕報警,甚至還希望報警。
隻是,班主任卻拒絕了:“這點事情還需要報警嗎?都給我坐下。”
前排的女生不甘心的坐了下去,我以為班主任不會計較,可等我坐下,班主任開口道:“李同學,明天把你的家長叫來。”
“我......我沒有家長。”我起身,艱難道。
“那就把你監護人叫來。”
“我......”
“如果不叫,我就把此事上報給學校,你已經被警告處分一次了,隻要上報上去,你就會被開除。”
“我叫!”我重新坐下,知道這算是班主任在幫我的忙了。
晚上回家的時候,我跟向琴說了班主任要叫監護人去學校談話的事情。
我父親死後,她就是我的監護人。
我很不想叫她,因為在學校這麼多年,她和向婷都不準說我在她們家住的事情。
可如果不叫她,我就會被學校開除。
我必須得說。
向琴一臉不悅,質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等我說出口,向婷就搶先一步,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你......你上課居然扯女生文胸帶子?你怎麼能做出這麼惡心的事情?”向琴一臉鄙視的看著我。
我低著頭,什麼都沒說。
向琴罵了我一陣,也沒說去不去學校。
第二天,上早讀課的時候,班主任走了進來:“李同學的監護人來學校找我談過了,說李同學自小母親就去世,缺少母愛,可能對一些特殊的東西有些情結。”
“她已經教訓過李同學了,李同學再寫一份保證書,學校就不再追究。”
班主任的話,如平地驚雷,在我腦袋裏麵炸響。
看著那些同學投來的目光。
這一刻,我想著去死。
我推開吳勝文,朝著窗戶口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