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卿,別讓本宮難做,清羽是本宮的貼身侍衛,若是出了事本宮的顏麵何在?”
黎北萱眸中盡是急躁。
許伯卿唇中溢出一抹冷笑:
“南宮清羽的命要緊,難道我的命就不要緊了嗎?”
黎北萱神色一僵,隨即厲聲:
“這是皇命!我看誰敢違抗。”
她命令太醫:
“快,快去取駙馬的心頭血給清羽治病!”
太醫小聲提醒道:
“殿下,駙馬前不久才遭受重創,病體未愈,此時取血恐怕會雪上加霜啊。”
黎北萱隻是靜默一瞬:
“駙馬一向身體健壯,取些心頭血不礙事的。”
許伯卿對黎北萱的最後一絲期待徹底破滅。
他麵無表情地任由太醫將尖刀插|入自己心口。
血流如注,迅速裝滿銀碗。
可黎北萱隻顧著將血喂進南宮清羽口中,看都沒看他一眼。
太醫沒得到黎北萱的準許,隻好將利刃又推進幾分。
明明是剜心之痛,許伯卿卻感覺不到半分痛意。
他的心中隻剩死寂和悔恨。
許伯卿留下一滴血淚,徹底暈死過去。
他醒來時,身邊隻餘小桃一人,侍衛宮女紛紛不見人影。
他諷刺地笑了笑。
公主府的人最是趨炎附勢,如今見他失寵,定然不聽使喚。
也好,最後兩日他也不想讓閑雜人等擾他清淨。
許伯卿起身將指尖血滴到蠱蟲身上,蟲身蠕動那一刻,他的心才罕見地生出一絲愉悅。
他剛要回榻上,黎北萱帶著南宮清羽走了進來。
看到許伯卿胸口滲血的布料,她眼神閃躲。
“阿卿,你沒事吧,近日來事務過多本宮才沒來看你......”
“殿下愛國憂民,我自是知道的。”
許伯卿冷淡的眉眼讓黎北萱倍感陌生,她心底忽的一慌。
“喝過藥了嗎?本宮來喂你。”
“啟稟殿下,已經喝過了。”
黎北萱拿起湯藥的手一頓。
可很快她就被身邊咳嗽不止的南宮清羽吸引了注意力。
“聽說我的病是駙馬的心頭血醫好的,為了感激駙馬的救命之恩,我特意請求公主明日舉行秋獵,好讓我將最好的獵物獻給駙馬。”
南宮清羽神情倨傲,挑釁意味不言而喻。
黎北萱原以為許伯卿會托病不去。
沒想到他點了點頭:
“臣知曉了。”
黎北萱看著神情冷淡的許伯卿,心中再次一緊。
也罷,等他過幾天氣消了,自己再好好安慰一番,兩人定能和好如初。
畢竟他愛她入骨,自然會原諒她的一切。
許伯卿看著兩人的背影,如同無波古井。
“駙馬,殿下好像忘了今天是你的生辰,明明往年的生辰都那麼隆重,去年的煙火,前年的滿漢全席......”
小桃替他抱不平。
“無妨,以後會有無數個更快樂的生辰。”
許伯卿的視線落在紅牆之外。
黎北萱,我的生辰願望是祝你和南宮清羽白頭偕老,子孫滿堂。
第二日秋獵圍場。
“清羽傷寒未愈,以防萬一,本宮跟他同乘一匹馬。”
不等許伯卿置喙,黎北萱便摟著南宮清羽上了馬。
許伯卿撫上還未愈合的傷口,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
他想起從前圍獵黎北萱也是這樣和他一起策馬飛奔。
好在如今他不會再為她傷心難過,更不會在意她靠在誰的懷裏。
“那裏有隻白虎!”
南宮清羽揚起馬鞭奔向密林,路過許伯卿時悄悄將手裏的繡花針紮進馬身。
眼見身下的馬匹突然癲狂起來,追隨兩人一路狂奔,許伯卿的心瞬間沉入穀底。
三人來到密林深處時,一群黑衣人突然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