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小心地朝著海裏走去,此時海水已經沒過了兩人的腰部。
當走近時,兩人都吃了一驚。
居然是個人!
那人的臉朝下漂浮在水裏,身體已經有些浮腫。
一隻手卻以一種扭曲的姿勢,死死地抓著一個黑色手提箱的把手。
趙川抓住那人的胳膊,想要把他拖到岸邊。
沈瑾趕緊上前幫忙。
兩人合力,把那具屍體連同箱子,都拖上了沙灘。
等終於上到岸邊時,兩人都已經渾身濕透。
“趙川,沈總,你們找到什麼了?”
就在這時,林韻舉著一根燃燒的樹枝作為火把,跑了過來。
“啊——!”
當火光照亮沙灘上那具麵目全非的浮屍時,一聲尖叫,劃破了夜空。
林韻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裏的火把也掉在了沙灘。
她驚恐地用雙手捂住嘴,身體抖個不停。
“別怕。”
趙川立刻擋在了她的身前。
“死......死人......”
林韻語無倫次。
趙川剛想安撫她幾句,沈瑾卻走到了屍體旁,蹲了下來。
她指著那手提箱,對趙川說:“打開看看有沒有能用的東西。”
“......他......他已經死了,我們怎麼能......怎麼能拿他的東西?”
林韻難以置信地看著沈瑾。
“這個箱子裏,可能有食物,有水,甚至有求救的工具!”
沈瑾轉頭看向林韻:“在文明社會,我們有警察,有法律,有道德,我們可以奢侈地去談論尊敬和體麵。”
“但是在這裏,我們一無所有!能讓我們活下去的東西,就是這裏的最高法則!”
這番話,讓林韻停止了哭泣和顫抖。
趙川走上前,蹲下身,掰開死者那僵硬的手指。
手提箱,終於脫離了它主人的掌控。
林韻不敢再看這一幕。
趙川將手提箱拿到一旁,他用石頭砸了幾下,箱子應聲而開。
裏麵居然有幾瓶未開封的礦泉水。
五六包用真空袋包裝的牛肉幹和壓縮餅幹。
還有,一個急救包,和一件衝鋒衣。
沈瑾的目光,落在了那具屍體穿著的衣服上。
“他的衣服是戶外運動款,防水耐磨,可以扒下來。”
她剛說完,趙川和林韻同時看向了她。
這女人是真的虎!拿箱子也就算了,現在連衣服都不放過?
這是要把人扒光了挫骨揚灰的節奏嗎?
最後,趙川和沈瑾合力將那具隻剩下貼身衣物的屍體,用沙土草草埋了。
......
一陣夜風吹來,身上濕透的三人齊齊打了個冷戰。
“不行,得趕緊把濕衣服脫下來烤幹!”
趙川的聲音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不然我們三個今晚都得發高燒,在這地方發燒,跟等死沒區別!”
他利落地抓住自己濕透的T恤下擺,猛地向上一扯,將衣服脫了下來。
火光下,他那充滿力量感的上半身徹底暴露在空氣中。
不像健身房裏那種為了觀賞而練出的誇張肌肉塊,但每一寸都充滿了勻稱而結實的爆發力。
寬闊的肩膀,結實的胸膛,尤其是那線條分明的八塊腹肌。
林韻呆呆地看著這一幕,臉頰瞬間漲得通紅。
他......他的身材......怎麼會這麼好,我......我在想什麼啊!羞死人了!
趙川擰幹T恤上的海水,又毫不猶豫地脫下濕透的長褲,隻留下一條貼身的平角短褲。
他將濕衣服攤開在火堆旁的大石頭上,然後才將目光投向了同樣渾身濕透的兩個女人。
“你們也快點。”
沈瑾淡淡地瞥了一眼趙川的身材,眼神裏沒有絲毫波瀾。
身體素質不錯,是合格的勞動力。
她完全認同趙川的判斷,生存是第一要務。
沈瑾轉過身,背對著趙川,動作優雅而迅速地解開了自己濕透的真絲襯衫紐扣,脫了下來,露出了裏麵包裹著驚心動魄曲線的黑色蕾絲內衣和光潔如玉的背部。
緊接著,她又脫下了那條緊緊貼在腿上、價值不菲的西裝套裙,隻穿著貼身的內衣褲,邁著一雙足以讓任何男人瘋狂的修長美腿,從容地走到了火堆旁。
她將濕衣服和趙川的放在一起,然後平靜地坐下,伸出雙手靠近火焰取暖。
這份鎮定自若,這份將生存法則置於一切之上的絕對理性,讓趙川心中都生出一絲敬佩。
不愧是女總裁......這心理素質,這身材......嘖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阿彌陀佛......
現在,所有的壓力,全都到了林韻這邊。
她抱著膝蓋,坐在那裏,身體因為寒冷和恐懼而不斷發抖,雙手死死地抓著自己濕透的製服,不肯鬆手。
“我......我不能......”
她紅著臉,聲音細小,幾乎要哭出來:“當著......當著男人的麵......”
趙川有些無奈,正想開口勸說。
沈瑾那清冷的聲音卻先一步響起了:“林韻,我問你,是羞恥心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
林韻渾身一顫,抬起頭,看到的是沈瑾那雙在火光下顯得格外銳利的眼睛。
“我們現在是一個團隊,不是男人和女人。”
沈瑾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他是我們活下去的勞動力,而你我,也必須保持健康,不能成為拖累。”
勞動力?聽我說,謝謝你啊,沈總,真是個樸實無華的好詞兒。
趙川一臉無奈的樣子。
沈瑾頓了頓,接著說道:“如果你現在因為所謂的害羞而病倒,不僅會害死你自己,還會拖累我們兩個。”
“脫掉,或者穿著濕衣服等著發燒病死,你自己選。”
林韻瞬間清醒。
她看著坦然自若、展露著強健體魄的趙川,看著冷靜坐在火邊的沈瑾。
再感受著自己身上那濕冷黏膩、不斷奪走體溫的衣服,終於,她內心的防線徹底崩潰了。
她咬著下唇,背過身去,用一種近乎悲壯的姿態,顫抖著手,解開了自己的製服。
當濕冷的衣物離開身體,溫暖的火焰烘烤著肌膚時,讓她有種活過來了的感覺。
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加強烈的羞恥感。
她隻穿著內衣褲,和另外兩個人圍坐在火堆旁,這種場景是她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裏,連做夢都不敢想象的。
她隻能將自己死死地縮成一團,用雙臂環住胸前,恨不得將臉埋進沙子裏。
一時間,火堆旁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隻有火焰燃燒的“劈裏啪啦”聲,和三套濕衣服在石頭上被烤幹時發出的“滋滋”水汽蒸發聲。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合了海水鹹味、木柴煙火味,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曖昧與尷尬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