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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袁滿無法回答。

隻是好像隱隱聽說,他們似乎談過一段戀愛。

還有傳聞說,前市長千金的善良友好都是裝的,私底下其實十分驕縱任性。

看季宴州學習成績好,又是他們家管家的兒子,就經常欺辱脅迫他,讓他對她言聽計從,幫她補習什麼的。

袁滿喚了她幾聲,地上的人毫無反應。

他還有公務在身,隻得留下她,黯然離去。

之後,沈初梨每天被關在這個奢華而密不透風的牢籠裏,沒有權利踏出去半步。

剛開始她每天都等著季宴州來都一天,但是她從未等到,她開始瘋了似的去纏著保姆,想要離開,或者讓她聯係到季宴州也行。

可是保姆聽不懂她說什麼,也隻會比劃著雙手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於是沈初梨想要逃走,但等她打開別墅的門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被軟禁了。

門外每天每夜都會有人輪番職守,像是在看守一個罪人似得。

從前別人罵她是“A市罪人”。

現在她是季宴州的“罪人”。

何其諷刺。

於是,沈初梨又開始等。

她已經平靜下來了,整天整天都看著電視,她不知道裏麵放著的是什麼內容,隻知道她生不如死。

每一天都是煎熬。

最後一次,她在日曆上用紅筆狠狠劃掉一個數字,如同在切割自己的生命。

十五天。

整整三百六十個小時,她被季宴州遺棄在這座冰冷黑暗的房子裏,不見天日。

整整十五天,她聽不到凡凡一聲呼喚,看不到他小小的身影。

對孩子的思念與擔憂,如同最鋒利的銼刀,日夜不停地切割著她的神經。

季宴州的冷酷、無聲的囚禁、徹底的隔絕,像沉重的巨石,一層層壓垮了她求生的意誌。

她的世界徹底失去了色彩和聲音。

最終,理智在無邊無際的絕望中,錚然斷裂。

浴室裏,水龍頭滴答作響,在空曠中顯得格外清晰。

沈初梨的目光落在冰冷的浴缸邊緣:“季宴州,隻有用這種方式......你才肯出現吧。”

她緩緩滑入注滿水的浴缸,手腕上,一道決絕的殷紅在清澈的水中暈染開來,如同絕望開出的,最豔麗也最淒涼的彼岸花。

......

沈初梨費力地掀開沉重的眼皮,刺目的白光刺入眼中,耳畔嗡鳴不止,左手腕上那道傷痕,正透傳來一陣陣鈍痛。

意識混沌,她以為這是瀕死的幻境。

直到一個冰冷、低沉的聲音,砸進耳膜: “醒了。”

沈初梨的身體幾不可察地一顫。

她極其緩慢地轉動僵硬的脖頸。

視線艱難聚焦,終於看清了床邊那道身影,季宴州。

他坐在那裏,俊美無儔的麵容覆著一層寒霜,那雙曾無比溫柔的眼眸裏,此刻隻剩下深不見底的黑潭,沒有一絲屬於活人的情緒。

他就這樣冷眼俯視著她,像在看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殘破物品。

一股巨大的苦澀瞬間淹沒了她。

沈初梨扯了扯幹裂蒼白的唇角,一滴滾燙的淚猝不及防地掙脫眼眶,無聲地滑過臉頰,洇濕了雪白的枕套。

“看到我......變成這樣......你滿意了嗎?”

她的聲音嘶啞破敗,如同被砂紙反複摩擦過的朽木。

季宴州薄唇微啟,語氣冰冷堅硬,不帶一絲起伏: “遠遠不夠。”

這四個字,像四把淬了寒冰的匕首,精準地刺穿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臟,將她殘存的希望徹底釘死在無底深淵!

早就知道答案,卻偏要自取其辱。

沈初梨忽地發出一聲淒涼的冷笑。

幾乎是同時,她猛地抬起那隻正在輸液的手,不管不顧地狠狠一扯!

針頭帶著血珠被強行拔出,鮮紅的血液瞬間從手背的針孔和撕 裂的皮膚裏飆射出來,濺在純白的床單上,綻開朵朵刺目驚心的血花!

季宴州垂在身側的手,在那一刹那驟然緊握成拳!

手背青筋暴起,指節捏得咯咯作響,連帶著整個身軀都抑製不住地繃緊、微顫了一下。

一個箭步上前的衝動幾乎破體而出,卻在臨界點被他死死按捺住。

最終,他隻是坐著,紋絲未動,眼神冷得能凍結空氣。

沈初梨抬眸,撞進他那雙毫無波瀾的冰眸裏,如同在欣賞一場拙劣又乏味的獨角戲。

這個女人......一次次刷新著他的認知!

從前隻道她是需要人捧在手心、天真無邪的小 白 兔,何曾想過她骨子裏竟藏著這般狠戾決絕?

就在季宴州心頭翻湧著冰冷的暗潮時,病床上的沈初梨再次動了!

她竟準備拿著那根針頭,狠狠刺向左手腕上包裹著自殺傷口的繃帶!

動作又快又狠,帶著不顧一切的瘋狂!

“顧溪言!”

季宴州瞳孔驟然緊縮!

所有的冷靜自持在這一刻被徹底擊碎!

他再也無法旁觀,一個箭步起身衝上前,鐵鉗般的大手猛地攫住了她那隻試圖自殘的手腕!

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他的聲音依舊維持著表麵的平靜,卻蘊含著山雨欲來的雷霆之怒。

“你想幹什麼?!”

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裏,此刻翻湧著警告風暴,死死鎖住她蒼白絕望的臉。

像是再說,別再挑戰我的底線!

沈初梨仿佛感覺不到痛似得。

她抬起頭,嘴角扯出一個慘淡到極致的笑容。

“你不是......不滿意嗎?”

她喘了口氣,目光空洞地看向自己染血的左手腕,“那我就......再死一次給你看......”

話音未落!

眼前驟然一暗!

一股帶著冷冽氣息的巨大陰影猛地壓下!

季宴州俯身欺近,那張俊朗到極致,也冰冷到極致的臉龐瞬間在她眼前放大。

近得能感受到他滾燙的呼吸噴薄在她臉上!

沈初梨嚇得瞬間屏住呼吸,心臟幾乎停跳,隻能睜大那雙盈滿驚懼和淚水的眼睛,與他對視。

季宴州俯視著她,聲音低沉,帶著刻骨的譏諷:

“顧溪言,省省你拙劣的表演。”

“你舍得死嗎?你那個和秦予安生的野種,他的死活,你也不管了?!”

沈初梨聽到季宴州這話,身心一顫,望著他眸子裏的恨意,心臟一點點的下沉,沉入冰寒刺骨的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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