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他都是自己照顧自己。
傷口疼,心更疼。
好不容易熬到出院回家,管家恰好把他之前寄養在寵物醫院的狗狗送了回來。
那是一隻他養了很多年的金毛,名叫平安,是他灰暗生活裏為數不多的溫暖。
平安親熱地蹭著他,發出嗚嗚的安慰聲。
顧時敘抱著它,感受到一絲久違的暖意。
他覺得自己身體虛弱得厲害,想補一補,便讓傭人給他燉了碗雞湯。
剛喝了兩口,梵辭就像聞到腥味的貓一樣出現了。
他看著那碗雞湯,立刻怒目橫眉,厲聲道:“顧時敘!你怎麼能吃雞肉呢!我說過多少次,萬物皆有靈,眾生平等!吃肉就是殺生,是造孽!你現在立刻跟我去佛堂懺悔贖罪!”
說著就要上來拉扯顧時敘。
積壓已久的怒火和恨意瞬間爆發!
顧時敘猛地甩開他的手,揚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滾!”顧時敘氣得渾身發抖,“虞竹霜能忍你,我忍不了你!你能不能離我遠點?!我看到你就惡心!”
梵辭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隨即眼中湧上委屈和憤怒:“顧時敘!你……你竟敢打我?!我這是為你好!殺生害命,業障深重!我知道戒除葷腥不易,但你必須要堅持……”
“我堅持不了!”顧時敘厲聲打斷他,猛地推了他一把,“你給我滾開!”
梵辭被他這麼一推,驚呼一聲,踉蹌著摔倒在地,額頭恰好撞在一旁的花架棱角上,頓時鮮血直流!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
虞竹霜回來了。
她一眼就看到額角流血、跌坐在地上的梵辭,以及站在一旁臉色蒼白卻滿眼怒火的顧時敘。
“怎麼回事?”她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快步上前扶起梵辭。
梵辭靠在她懷裏,還不忘展示額角的傷口,斷斷續續地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末了還加了一句:“竹霜,我隻是不想看他造殺孽……是我太著急了,方法不對,不怪時敘……隻是他這脾氣……真是朽木難雕……”
虞竹霜眼神冰冷地掃向顧時敘,對傭人道:“先扶阿辭上樓,叫醫生來處理傷口。”
她頓了頓,補充道,“我會好好‘勸’一下時敘。”
梵辭點點頭,被扶走了。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虞竹霜的目光徹底冷了下來。
她看向一旁搖著尾巴還不知道發生什麼的平安,對保鏢下令:“把這條狗,處理掉。”
顧時敘如遭雷擊,猛地撲過去抱住平安,驚恐地尖叫:“虞竹霜你不能動平安!它是我的狗!不要!求求你!我錯了!我再也不頂撞他了!求你別動我的狗!”
虞竹霜絲毫不為所動,眼神冷酷:“這就是你動手打他的代價。下次若再敢欺負阿辭,就不是一條狗這麼簡單了。”
保鏢強行從他懷裏奪走了不斷哀鳴的平安。
“不!平安!把我的平安還給我!”顧時敘死命地掙紮,卻被死死按住。
不久後,後院傳來一聲淒厲的狗吠,然後歸於死寂。
顧時敘整個人僵在原地,瞳孔放大,仿佛連呼吸都停止了。
緊接著,更讓他崩潰的一幕發生了。
保鏢竟然拖著平安的屍體去了廚房!
沒多久,一碗冒著熱氣的“肉湯”被端到了他麵前。
濃重的肉腥味撲麵而來,顧時敘胃裏一陣翻江倒海,驚恐地後退:“拿走!我不喝!拿走!”
虞竹霜失去了耐心,直接對保鏢使了個眼色。
保鏢上前,粗暴地捏住他的下巴,猛地一用力!
“哢噠”一聲輕響,下頜骨被卸脫臼的劇痛傳來!
顧時敘痛得眼淚直流,卻無法合上嘴。
那碗溫熱的、帶著詭異香味的肉湯被強行灌進了他的喉嚨裏……
“嘔……咳咳咳……”
湯水混合著淚水鼻涕糊了滿臉,顧時敘癱倒在地,劇烈地咳嗽幹嘔,心肝脾肺腎都像是被攪碎了一般,痛不欲生。
虞竹霜就那樣冷冷地看著,仿佛在看一場無關緊要的表演:“記住這個味道。下次,別再挑戰我的底線。”
顧時敘徹底崩潰了,當晚就發起了高燒,一病不起。
昏昏沉沉中,梵辭又來了。
他拿著幾顆自製的黑色藥丸,非要喂給顧時敘:“顧先生,看你病得這麼重,我實在不忍心。這是我特意為你調製的藥丸,用了很多珍貴的藥材,吃了很快就能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