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李莫蘭的質問,李秋蘭隻是以哭回應,碰上這種難以啟齒的事情,她該怎麼辦?又能怎麼辦?
李莫蘭又待要埋怨,但一看哭得不成樣子的李秋蘭,心裏很是不忍。她明白了,這個所謂的前男友剝奪了她的經濟,導致她很窮,剩下的錢隻可以活命,所以她隻能到那最臟、最便宜的地方去吃飯。而這個人又強迫她出賣身體,嚴重傷害了她的心靈,導致李秋蘭一步步成了這個樣子。
李莫蘭讓她不要哭了,先吃點飯,畢竟這菜也花了很多錢,就算吃不下,也多少吃一點。李秋蘭點點頭,兩個人便準備吃菜。
李莫蘭給她夾了很多菜,“秋蘭,多吃點。”夾完菜,她接著說道:“秋蘭,這種事情我真的要批評你,不管怎樣,你應該告訴我,就算我想不到辦法,但知道總比不知道好,何況,你就怎麼確定我想不到辦法?你要是早說出來了,說不定我早幫你解決了。”
要是真的碰上了這種情況,李莫蘭可能沒有辦法,但她相信,王如如一定會有辦法的,她的辦法最多了,什麼事情都難不住她,難事怪事到了她那裏,都好像變得簡單了。
這個時候天色已晚,陳雪柔和王如如已經睡去,但這件事情很重要,她決定給王如如發短信,把事情說清楚,讓王如如想想辦法。發了短信以後,並沒有見王如如的回複,她便打了電話,居然關機了。李莫蘭心裏念叨:“這個死鬼,居然在這麼重要的時候關機了。”
李莫蘭告訴李秋蘭,讓她不要擔心,她一定會解決這個問題的。
其實在李莫蘭心裏,她是矛盾的,眼前的情況,如果魚死網破,到時候苦的還是李秋蘭,一個男生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譽,但女生不一樣,一旦男生真的將她的照片傳到網上去,很可能導致她一輩子嫁不出去,更重要的是,萬一被她父母知道了,就父母的脾氣而言,輕生都有可能。可如果一直陷入泥潭裏,就算是畢業了,男生還可以要挾她,難道要讓這個噩夢一直延續下去?
李莫蘭想起王如如的一句話:為了身體的發泄而走到一起,注定是陌路,是仇人,因為真正的愛而走到一起,留下的是祝福和惋惜。看來,李秋蘭的男朋友根本不是因為愛她,而是想得到她,想找一個發泄的對象。
極致的享受從來都伴隨著極致的疼痛,隻不過有些人幸運地保全了自己,有些人不幸地跌入了泥潭。一個女孩子,不管為了什麼,不管將身體賣給誰,都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不管值不值得,始終不能忘記自我保護。
可是,當下能有什麼辦法呢?她想了很多,可是她很快便又否定了,她也不想再去想了,她知道,王如如會給她帶來希望。
這時,她也慶幸自己沒有碰見這種流氓,雖然她的情史寫出來,至少能湊成一本小說了。
折騰了這麼久,她們倆都有些累了,李莫蘭便找了旅店,兩個人要好好聊一宿。可李秋蘭似乎對旅店很反感,因為每次噩夢,都在旅店裏進行,可眼下,也沒有好的去處。李莫蘭才不想去李秋蘭的宿舍呢,她可不願意看見男生來女生宿舍過夜。
無奈,兩人最後還是到了旅店。可能是幾年下來,李秋蘭的眼淚已經流幹了,這時,她不再哭了。李莫蘭還是一再安慰她,讓她振作起來,黑暗終會過去的,當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可以選擇做全新的自己。
李秋蘭低著頭說道:“都怪我太傻了,我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沒有看清楚他的嘴臉。”
李莫蘭有些自責,當時是她默許李秋蘭的,她一貫是個享受派。可她沒想到,單純的李秋蘭,竟然會迎來如此殘酷的境遇。如果她當時阻止了她,或許她會聽從她的建議保全自己。
可話又說回來,誰又能保證,李秋蘭不會遇見比現在更嚴重的問題呢?雖然現在的問題,已經是她想象力的極致了。什麼問題不可怕,最關鍵的是,要做一個解決問題的人。
李莫蘭本想讓李秋蘭詳詳細細地講一下發生在她們之間的事情,可李秋蘭的表情很淡漠,她也不勉強,畢竟,誰願意揭自己的傷口呢?尤其是這種不能見光的傷口,最好的方式是深深地藏著,讓它自己慢慢痊愈。
為了調節氣氛,李莫蘭特意給她講笑話:“從前有一個記者在能見度很低的情況下出去采訪,記者問,‘大媽,你覺得嚴重的霧霾對你的生活有什麼影響?’這人回答道,‘影響太大了,首先你得搞清楚,我是你大爺,不是你大媽。’”沒想到這個笑話真把李秋蘭逗樂了,看見她臉上綻放出久違的笑容,李莫蘭刹那間仿佛回到了高中時代。
見氣氛緩和下來,李莫蘭又和她探討起男女問題來了。她說道:“秋蘭,你知道嗎?在男女的關係中,有兩個很形象的比喻,一個是:男人是犁,女人是地,隻有耕壞的犁,沒有耕完的地......”
聽完,李秋蘭很感慨地說道:“浮躁的社會,凡是談過戀愛的女生,最後幾乎都是這樣,誰該為這個付出代價?”
李莫蘭也一針見血地說道:“秋蘭,其實真正付出代價的是我們的青春,是我們拿自己的青春在為那些錯誤買賬。”
見李秋蘭的心情好些了,李莫蘭便乘勢把話題轉移到愉悅的事情上麵,她說起了初見時的情景,說起了很多過去的點點滴滴。雖然都回不去了,可那種記憶,卻永遠地留在了心裏,也將伴隨著她們,直到生命的盡頭。
雖然已經很瞌睡了,但她們都沒有睡意,李莫蘭決定抱著李秋蘭睡覺,她們曾經在高考最累的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