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在渾濁的水裏死命撲騰，陸檸和許炎就像看戲一樣看著我表演。

求生的本能讓我瘋狂掙紮，手腳並用地劃水，終於在被衝走前重新扒住了那塊救命的屋簷。

當我狼狽地探出頭，大口喘息時，頭頂的上方傳來一陣笑聲。

“你看看，我就說阿哲會遊泳吧，他就是愛開玩笑。”

陸檸的眼裏也閃過一絲輕鬆。

“好了阿哲，我知道你愛玩，可現在不是玩的時候，我和小炎先上去了。”

說完，陸檸就護著許炎繼續往上爬。

軟梯離我越來越遠。

“等等！下麵還有人！”

我用盡全身力氣嘶吼。

許炎回頭，看到我扒住了屋簷，眼中閃過一絲惡毒。

他借著軟梯的晃動，不小心地踢中旁邊屋頂上的一塊碎瓦。

那塊瓦片帶著泥水，呼嘯著朝我的臉砸來。

我急忙偏頭，但瓦片還是擦著我的耳朵飛過，劃出一道血口。

而我也因為剛才的躲閃鬆手，整個人都被卷入洪水之中。

刺骨的疼痛從耳廓蔓延開，混著泥沙的臟水嗆入鼻腔，肺部傳來灼燒感。

求生的本能壓過一切，我胡亂揮舞的手臂在最後一刻，終於死死扣住一截探出水麵的屋簷角。

指甲斷裂，血肉模糊，可我顧不上了。

我重新將頭探出水麵，拚命地呼吸，血順著臉頰滴落，混入渾濁的水中。

軟梯上的陸檸似乎看到了我臉上的血，動作停頓了一下。

“小炎，阿哲好像真的不對勁......”

“小檸，我......我有點頭暈，手腳都麻了。”

許炎的聲音立刻打斷了她，他整個人都軟了下去，靠在陸檸身上，惹得軟梯一陣搖晃。

陸檸臉色一變，立刻回身抱緊他，輕聲安撫：“小炎，別怕，抓緊我，我們馬上就上去了。”

陸檸又回看了我一眼，似乎心有不忍。

許炎在她懷裏緩過勁，轉向我，笑盈盈。

“阿哲，你演得真像，連血都用上了，我都快信了。”

“不過你這玩笑是不是開得有點大？你看把小檸嚇的，回去一定要好好懲罰你。”

不說還好，一說陸檸看我的眼神又變了。

“不用管他，我看他身體好得很，不僅體力好，演戲也逼真，不然怎麼能一下子就抓緊屋簷呢？”

“小炎，我先送你上去，他厲害著呢，死不了。”

她轉回頭，不再看我一眼，抱著許炎的手臂更加用力。

我快要崩潰了，水已經沒過了下巴，很快就要淹到鼻子。

我拚命夠住軟梯的一角，再次懇求她們。

“求你們，帶我走，至少把我帶到一個水淺的地方，你讓飛機開慢點，我就拉著軟梯，還不行嗎？”

我作勢拉了一下軟梯。

許炎卻大叫一聲，攬住了陸檸的腰。

“阿哲，你別搖了，一會兒我和小檸也走不了了！”

“阿哲，你別誤會，我不是故意要抱小檸的，我是真的太害怕了，這梯子好晃！”

陸檸穩住他的身形，然後低頭衝我怒吼：

“江哲你有病啊！你想把小炎也害死嗎？他是你兄弟。”

“更何況，他要是有事，周總不會放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