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工隊得令,開始工作。
拆家的動靜很大。
蘇語沫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著急忙慌從家裏跑了出來。
她看到我站在門外,臉色變了又變。
江承舟聽見動靜出來。
看到我時眼裏閃過了我看不懂的複雜。
“沈時微,你到底要幹什麼?”他快步向我走了過來,眼底迸發著怒意,嗬斥道:“快讓你的人停下!”
他攥緊了我的胳膊,暗自用著力。
密密麻麻的痛感很快隨著胳膊彌漫到了心裏。
又傳到五臟六腑,讓我的呼吸都慢了半拍。
不知道是被他捏痛了。
還是我的病又加重了。
整個身體都不受控地顫抖起來。
我硬撐著,張揚笑著看向他。
“我想怎麼樣你還不清楚嗎?我想你…死啊,江承舟。”
腥甜的鮮血從胸腔湧了上來,彌漫在嗓子眼裏。
“你瘋了?沈時微,我沒時間跟你鬧,馬上給我滾回去!”
他攥著我,想把我塞進車裏。
蘇語沫見狀立馬跑了過來,蒼白的臉上哭得梨花帶雨。
“阿舟,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麼辦啊?這裏好多人,我好害怕。”
她嬌小的身體止不住顫抖。
看人的眼裏怯怯的,帶著明眼可見的害怕。
江承舟臉上閃過動容,眼裏有了些許不耐,警告我。
“沈時微,沫沫膽子沒你那麼大,你對付我可以,不許你動她一根毫毛,不然,別怪我不顧以前的情麵。”
我把蘇語沫從樓上推下樓之前,他也警告過我。
他說:“她是我現在必須守護的人,你不許動她,否則後果自負。”
我想知道,他說的後果自負是什麼。
當著他的麵把上門挑釁的蘇語沫推了下去。
當天晚上,他果然讓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我的小乖是隻很乖順的金毛,平時很親近他。
江承舟動刀挖它眼睛的時候。
它絲毫沒有察覺危險來臨。
一如既往向他跑去,想要親近他。
卻在下一刻,剛還在吐舌頭撒嬌的它,傳來撕心裂肺的哀嚎。
江承舟冷著臉,將刀狠狠插入了它的眼睛裏。
鮮血四濺,他臉上沾上了鮮豔的血色。
沒有半點感情的黑眸看向我,冷聲說:“沈時微,記住,它是因為你死的。”
那天,我放下了所有的尊嚴。
哭著跪在地上求他,求他不要動小乖。
他說,讓我去醫院給蘇語沫道歉。
我去了,誠懇道歉。
回來,他卻把從小乖身上剝下的皮做成披肩扔給了我。
冷然道:“沈時微,記住做錯事的代價,以後再動沫沫,我不敢保證我還能做出什麼事。”
我整個人僵在原地。
手上血色還未幹透的披肩留著隱隱的溫熱體溫。
悲痛將我團團包圍。
我氣急了,奪過茶幾上的刀向他衝了過去。
我想,不能讓小乖一個人上路。
那樣,它太可憐了。
可是,不等我為小乖報仇。
我的肚子就傳來了鑽心的疼。
我痛苦地跌坐在了地上,大腿處緩緩流下了鮮豔血痕。
好似提醒我,有什麼東西在漸漸離我而去。
不等我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抬眼間。
隻看到江承舟頭也不回的身影。
他永遠不會知道。
小乖死去的那天。
我們的孩子去陪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