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越來越差了。
我的舌頭甚至已經品嘗不出酸甜苦辣——我失去了味覺。
醒來時,我已經躺在床上。
原是那醫修又返回來。
見我吐了血,她又查不出病因,隻能給南季雲傳信。
眼下,南季雲還沒有到。
醫修安慰我:
“別擔心,南師兄很快就到了。”
話音剛落,就見南季雲風塵仆仆地回來了。
他周身疲憊,臉色難看。
醫修被他叫了出去,很快屋裏隻剩下我和他。
南季雲語氣並不算好,帶著隱忍的怒意。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這一招了?明知阿霜進階在即,你還裝病故意喊我回來?”
我愣了下,隨即明白過來。
是我打擾到他和傅淩霜了。
我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既然這樣不想見我,那就請回吧。”
南季雲被我噎住,眼底更加失望。
可語氣到底是放軟了幾分,帶著哄不懂事小孩的意味。
“冉月,阿霜她隻是太愛我,才會接受不了你,你多多體諒她。”
“南季雲,你走吧,我想休息了。”
我忽然覺得很累。
南季雲卻沒走。
他歎了口氣,從儲物袋裏取出一串糖葫蘆。
他神色溫柔將糖葫蘆遞給我,
“我記得你很喜歡吃這個。”
我盯著串糖葫蘆。
表麵被一層晶瑩剔透的糖漿包裹,裏麵的果實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可我一眼就看出異常——裏麵的山楂,被動了手腳。
是傅淩霜的手段。
我太了解了。
我抬眼看向他,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你真的......要我吃?”
南季雲拿著糖葫蘆的手微微一頓,眼底閃過一絲掙紮,但很快恢複如常。
“嘗嘗吧,我特意下山給你買的。”
“好。”
我接過糖葫蘆,咬下一顆。
我嘗不出味道。
嗅覺也不太敏銳了。
但光是聞,還是聞得出來裏麵放了“蝕骨酸”。
是傅淩霜慣用的手段,能腐蝕凡人的五臟六腑。
我麵無表情地咀嚼著。
南季雲看著我,瞳孔微顫,眼裏閃過驚訝。
他沒想到我會真的能吃得下去。
他啞聲說:“不酸嗎?”
語氣像是在口詢問,又像是在確認什麼。
我咽下那口無滋無味的果肉,笑了笑,
“不酸。”
係統冰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宿主,這是傅淩霜做的,南季雲早就知道。】
原來,南季雲突然要返回來找我,讓傅淩霜不高興了。
她就當著南季雲的麵下藥。
還說這就是懲罰我耍心機,從她身邊搶走南季雲的代價。
南季雲隻是笑笑。
他覺得如果讓我吃下糖葫蘆能讓傅淩霜解氣,也不是不行。
我閉上眼,幸好,我已經嘗不出酸味。
可南季雲卻像是受了極大刺激,忽然揮掉了我手裏的糖葫蘆。
他上前用力抱住我:
“冉月,你是生氣了,故意和我慪氣對嗎?”
“這麼酸,你為什麼還要吃下去?你這個傻子。”
我看著他眼裏藏不住的愧疚和憐惜,隻覺得諷刺。
“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
南季雲眉頭緊皺,像是被我的話刺中。
他聲音低啞:
“我隻是想彌補她......我沒想到那麼酸,你都吃得下去。”
我垂了垂眼,眼裏譏諷更甚。
他擁著我的力道加重。
“好了,是我錯了。你不是一直想回凡間見你爹娘嗎?我明日就陪你回去。”
我有些驚訝。
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既然要離開,還是回去看一眼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