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傅司寒是江城有名的殘疾夫妻。
他是瞎子,我是啞女。
結婚七年,他從不讓我操勞半分,獨自在外打零工,辛苦養我和孩子。
直到那天傅司寒忘記拿導盲杖,徹夜未歸,我心急去會所找他。
卻看到他坐在豪華包廂裏,滿桌的高檔紅酒,正和那個聲稱的女同事耳鬢廝磨。
女人摟著他的脖子,坐在他懷裏,嬌笑不斷。
“司寒,七年了,演場戲而已,你打算裝瞎裝破產到什麼時候?”
她噘起嘴,“一個啞巴,難道床上還能叫得比我好聽嗎?”
傅司寒抽了口雪茄,和她交換了一個吻,吊兒郎當道:“開個玩笑罷了。看她知道我看不見,一邊害羞,一邊主動坐上來的樣子還挺有趣的。”
“再說了,你不是怕生孩子痛嗎?”
“你嫌棄老大是個女孩,再把我們的受精卵放她肚子裏生一個不就好了。”
我扔掉導盲杖,擦幹眼淚。
既然傅司寒什麼都是裝的,那我也沒必要繼續陪他玩這個幼稚的遊戲了。
掏出手機,我撥通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傅司寒不是裝破產嗎,讓傅氏真破產了,我就同意聯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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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麵的男人輕笑一聲,“怎麼,終於和你那瞎子老公玩夠過家家了?”
“小事,明天晚上就能解決好。”
掛斷電話,門縫裏傳來的笑聲愈發刺耳。
一旁的兄弟們也嬉笑著開口,“還得是寒哥啊,演個戲的功夫,就能騙個小啞巴上趕著幫你生孩子。”
“那也是她的福氣,要不是當初柔柔玩性大起,非要寒哥按她拯救落難少爺的劇本走,一個啞巴能給我們傅少生孩子?”
“是啊,得虧第一胎是個女孩,要是個男孩,寒哥早帶著柔柔和孩子認祖歸宗了,哪用跟這八竿子打不出個屁來的女人糾纏這麼久!”
傅司寒靠在沙發上,一隻手摩挲著林可柔的腰線,漫不經心,“陳意肚子裏的孩子也三個多月能查性別了,再不中,我可沒耐心跟她耗這麼久了。”
“等孩子生下來,我再來一招假死脫身,保準她還得念我一輩子。”
他勾起林可柔的下巴,調笑,“怎麼樣,我的大導演,這個劇本我演得還滿意嗎?”
林可柔埋在他懷裏,嗔笑,“當然滿意,可惜小啞巴到死都不知道,被你弄掉的那幾個孩子才是她的種呢!”
傅司寒滿臉柔情,“除了你,我怎麼會要別的女人的孩子呢?”
屋內又是一陣起哄的笑聲。
我全身都在發抖,隻覺得心底刺骨的冰冷。
當年,我剛回國時因為重感冒暫時失聲,被圈裏傳為啞巴。
我不在意,直到我遇到了車禍失明又慘遭破產的傅司寒,一時心軟收留了他。
後來日久生情,我們順理成章在一起。
怕傷及他的自尊心,便也強忍著從不開口,更是搬出來和他一起住出租屋。
可生下女兒開始,我就頻頻流產。
還以為是第一次生產導致的,卻沒想到,竟然是傅司寒親手害死的!
我撫上微微隆起的小腹,一個踉蹌,幾乎站不穩。
下一刻,包廂的門打開。
林可柔走出來,看到我,臉上閃過訝異,“你怎麼在這?”
反應過來,她笑了一聲,意味深長,“都聽到什麼了,小啞巴?”
“發現你這七年不過是場戲,還在給我和司寒生孩子,感覺怎麼樣?”
我眼睛發紅,死死盯著她,一字一句道,“賤、人!”
林可柔愣了一瞬,挑眉,“原來你不是啞巴啊?”
她樂不可支笑起來,“還是說,啞巴急了也能開口了?”
“啪”!
我怒不可遏,上前猛地扇了她一巴掌。
“敢打我?”
林可柔不敢置信,隨即臉色陰沉。
她一把將我摔到牆上,一手掐住我的脖子,一手狠狠拽起我的頭發。
尖銳的指甲戳進血肉,我被掐得幾乎喘不過氣。
“不過是個解悶的玩具,敢跟我動手?”
她笑容陰狠,拎起水壺,“會說話怎麼了,老老實實當你的啞巴!”
她掰開我的嘴,直接將滾燙的熱水倒進去。
我拚命掙脫出來,可口腔連同咽喉已經被燙起水泡,隻能發出痛苦的嗚咽。
包廂的人聽到動靜,紛紛走出來。
傅司寒看到我,臉上閃過一瞬的慌張,“小意,你這是......”
林可柔已經搶先開口,委屈道,“不知道陳姐姐為什麼突然發瘋,衝上來說我的小三,扇了我一巴掌......司寒,好痛啊。”
她撩起頭發,露出臉上幾乎消退的掌印。
傅司寒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朝我不悅道:“陳意,我說過多少次了,我和柔柔隻是同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理取鬧了!”
他心疼地拉過林可柔,“先去醫院,回來我再教訓她。”
我狼狽地趴在地上,眼睜睜看著傅司寒幾人離開。
而從始至終,傅司寒都沒向我解釋一句,他為什麼能看見了。
我慘笑一聲,給那個號碼發去消息。
“好,就明晚,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