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電話掛斷沒多久，手機便接連震動。

老趙的效率高得驚人。

最先彈出來的是一張高清的孕檢報告照片——孟思晴，妊娠8周+。

計算時間，那正是我在法國為那個跨國案子焦頭爛額的時候。

我看著報告單上冰冷的日期，隻覺得一股寒氣從指尖蔓延到心臟。

緊接著，是一遝張照片。

照片裏，孟思晴和那個叫賀晨的男人，在各種場合親密擁吻。

高級餐廳的角落、地下車庫、甚至在我家小區附近的公園長椅上。

他們挽著手，依偎著，笑容刺眼。

最後一份資料是男人的背景調查。

男人叫賀晨，確實如他所說，七年前他和孟思晴是情侶。

三年前回國後他們再次勾搭上。

兩人開房記錄顯示頻率很高，多數是我和她加班或出差的時間段。

我看著屏幕上孟思晴在另一個男人懷裏巧笑嫣然的樣子，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那些她聲稱在陪客戶應酬的夜晚，那些她抱怨工作太累早早關機睡下的周末。

原來都是在另一個男人的床上度過。

五年婚姻，我自問掏心掏肺，竟換來這樣一場處心積慮的欺騙和背叛！

怒火幾乎要將我的理智吞噬。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屏幕上跳躍的備注是——“老婆”。

我盯著那兩個字，足足響了七八聲，才深吸一口氣，按了接聽。

“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甜膩嬌憨，帶著恰到好處的抱怨。

“剛才給你發信息怎麼沒回？”

我沉默了幾秒，喉結滾動，艱難地開口：

“思晴......你有沒有想過要和我離婚？”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

緊接著，孟思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猛地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憤怒和委屈：

“蘇煜！你什麼意思？！你再說一遍！”

“你想跟我離婚？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啊？”

她越說越激動，甚至帶上了哭腔：

“我每天辛辛苦苦為這個家，你居然想跟我離婚？”

“你是不是忘了當初你娶我的時候說了什麼？現在膩了是不是？蘇煜你沒良心！”

聽著她倒打一耙的哭訴，我緊緊握著手機，指節泛白。

若不是那些證據確鑿地擺在我麵前，我幾乎又要被她這副全然受害者的模樣騙過去。

“沒有，”我打斷她，聲音疲憊，“隻是最近處理離婚案子有點多，隨便問問。”

她似乎愣了一下，抽泣聲小了些，但依舊不依不饒：

“哪有你這樣隨便問問的？嚇死我了你知道嗎？我不準你再開這種玩笑！”

“嗯。”我順著她的話，語氣聽不出情緒。

“我今晚要加班，有個棘手的案子要處理，不回去了。”

“啊？又加班啊......”

她的失望聽起來那麼真實，轉而又開始絮絮叨叨地囑咐：

“那你記得吃飯，別熬太晚，開車注意安全，到家給我發信息......”

每一句關心，此刻聽來都像淬了毒的針，密密麻麻地紮在我心上。

我麵無表情地聽著，最後實在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虛情假意：

“知道了，先掛了。”

不等她再說什麼，我直接掐斷了電話。

辦公室裏死一般寂靜。

巨大的荒謬感和被愚弄的憤怒席卷而來。

我猛地拉開抽屜，抽出空白的離婚協議表格，開始起草。

鍵盤敲得劈啪作響，每打下一個條款，心就冷一分。

寫到財產分割部分時，我動作頓住了。

鬼使神差地，我打開了手機上的監控APP。

前天因為小區物業提醒近期有盜竊案，我臨時起意在家裏的客廳角落裝了一個微型攝像頭。

還沒來得及告訴孟思晴。

緩衝片刻後，屏幕上跳出的實時畫麵瞬間讓我目眥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