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商母親林女士是名門閨秀,當時得知她是孤兒時,就不願意讓裴商和她在一起。
是裴商一人抵萬難,讓所有人都不敢再提起她孤兒的身份,楚雲意還記得那天林女士離開時說的話:
“沒有家教的人就是沒有禮貌,如果你想成為我的兒媳婦建議你去報一個名媛培訓班。”
楚雲意躺在病床上,用力抬手按了下鈴,等護士來的時候,輸液瓶都回血了。
她躺在床上,了無生息的任由護士操作紮針。
兩人低下頭竊竊私語。
“這個病床的人真可憐,連個陪護都沒有,不像隔壁,那個先生照顧人簡直太周到了。”
“是啊,從進來到現在我就沒見那女孩自己下過床,都是他丈夫忙前忙後伺候,聽說還是醫院高層的人,本來傷勢都沒這個女孩重,硬是讓她先進的手術室。”
她們以為楚雲意睡著了,肆無忌憚地聊了起來。
楚雲意也終於知道自己昏迷時聽到的聲音並不是幻覺。
謝依喬哭著害怕自己會留疤,裴商便讓她先進手術室縫合。
而她因為傷口創麵過大,耽誤時間太久,新手醫生縫合技術較差,額角落下一個蜈蚣狀縫合線。
醫生查房時,遺憾搖搖頭,“這個肯定要留疤的,早點來就好了。”
楚雲意苦笑一聲。
愈合不了的,又何止她額頭上的疤。裴商對她的傷害,比這道疤嚴重不止百倍。
整個住院期間,裴商都沒有出現。
回到家,楚雲意將重要物品快遞到了岩市,現在這棟房子裏她的東西不多了。
半個月後,她就要離開了。
門哢噠一響,幾聲喜悅的聲音傳了進來。
林女士和謝依喬挽手進來,臉上未盡的笑意在看見她的那一瞬消失殆盡。
“你怎麼回來了?”
林女士瞥了眼她額頭的傷疤,語氣不容反對,“幾天後阿商生日宴,你這樣去可不行。”
楚雲意蒼白的嘴唇緩緩吐出幾個字,“那我就不去了。”
謝依喬哎呦一聲,語氣中滿是幸災樂禍的意味:“那怎麼行,你不去裴商哥哥會傷心的。”
楚雲意還是去了。
宴會上她找了個僻靜的角落,裴商端著酒杯慢步走到她麵前。
“怎麼不去前麵坐著。”
楚雲意抬手整理裙子,語氣漫不經心,“這裏安靜。”
裴商眉頭緊蹙,將酒杯重重放到桌麵,語氣冷冽,“楚雲意,以前都是我哄你,現在你犯了錯誤,還要我一直哄著你嗎?你什麼時候才能成長?”
楚雲意微勾嘴角。
他最擅長言語欺騙了,輕輕鬆鬆幾句話就可以將事情的真相掉轉。
她將要開口,廳中音響滋啦一聲,下一秒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空中旋轉回響。
【謝依喬就是個精神病,以為自己爸救了裴商就可以一輩子賴著他了,意意,你記住你才是未來裴家太太,到時候把她趕出去。】
【是啊,一個瘋子天天借著她爸的名義耀武揚威,說不定當時她爸就是故意的,用自己的命給自己女兒換一個不要臉的機會。】
兩道聲音赫然是她和於詩。
可她們並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她看著裴商的臉搖頭,還沒開口解釋,林女士踩著高跟鞋飛快衝上來打了她一耳光,看著她瞬間紅腫起來的臉,裴商雙腿下意識上前的動作在瞥見謝依喬哭著的臉時停住了。
楚雲意感覺自己瞬間頭腦發暈,額角的傷口崩開,鮮血順著臉頰流到嘴角。
“雲意姐姐,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讓你對我有這麼大的惡意,可是我不在乎你怎麼說我但是你不可以侮辱我的爸爸。”
裴商按著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猶如惡魔。
“楚雲意,你和於詩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裴商語氣拒絕,立刻,他吩咐助理去找楚雲意和於詩的私密照片。
放到了裴式旗下商場大屏上輪流播放,足足輪播了兩小時。直到有人報警,才停止。最後調查,商場方給出解釋卻是實習生操作失誤。
楚雲意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哭啞了嗓子,卻依然無力阻止。
那幾天,楚雲意的朋友圈像炸了一般。
她不得已,關掉手機一切和外麵通信的方式。
楚雲意臉頰上洇著未幹的淚,強力忍住鼻尖的酸澀,緩和了許久才給於詩發去消息。
“詩詩,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個錄音從哪裏來的,也不知道裴商居然會這麼做。”
於詩的消息很快傳來。
“意意,你的決定是對的,離開裴商,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