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靈衝進守場人的值班室,裏麵幾個大漢正圍著監控屏幕抽煙說笑,屏幕上赫然是圍場內焦灼無助的老研究員們。
“你們怎麼還在這兒?!”
為首的守場人認出是她,慢悠悠道:“是沈小姐啊,顧總剛下了令,我們這不正準備去嘛。”
另一個手下嗤笑一聲,低聲對同伴嘀咕:“都快下堂了,還擺什麼太太架子。”
沈從靈瞬間明白了,她指望不上這些人。
她看到桌上的鑰匙和聲波驅狗器,一個箭步衝上去搶過。
“哎!你幹什麼!”
沈從靈用鑰匙打開一道道鐵門,衝到了圍場邊緣。
濃重的腥臊味和藏獒低沉威懾的吼聲撲麵而來,十幾隻壯碩如牛的猛犬圍著那幾個鐵籠,涎水直流,不斷撲撞著欄杆。
沈從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快速打開聲波驅狗器,調到最高頻段。
刺耳的高頻噪音響起,藏獒群頓時一陣騷動,焦躁地後退、吠叫,攻勢暫緩。
就是現在!
沈從靈毫不猶豫地衝了進去,用最快的速度打開離她最近的一個籠子。
“從靈,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別管我們嗎!”張教授又急又痛。
“別說話!快!”沈從靈咬牙,忍著左臂的劇痛和恐懼,幾乎是半背半拖地將虛弱的張教授弄出籠子,踉蹌著轉移到不遠處一個平台上。
她如法炮製,利用聲波驅狗器間歇性製造幹擾,一次又一次地衝回去,將第二位、第三位研究員艱難地背出來。
她的禮服被撕破,手臂和臉頰被鐵絲劃出血痕,高跟鞋早已不知去向,腳底被碎石硌得生疼,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味。
當她終於將最後一位研究員拖上平台時,聲波驅狗器電量耗盡,發出的聲音變得微弱無力。
失去了高頻噪音的威懾,藏獒群再次躁動起來,它們發現了平台上的眾人,開始圍著平台打轉,瘋狂吠叫,甚至試圖跳躍撲咬。
平台並不高。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一位研究員麵色慘白地看著下方血盆大口。
“從靈,你不該來的,我們這群老骨頭死了也罷,不能連累你啊!”另一位老教授老淚縱橫。
沈從靈擋在幾位老人身前,張開雙臂,雖然渾身發抖,眼神卻異常堅定。
她腦中飛快思索著對策,卻一籌莫展。
絕望再次彌漫開來。
就在這時,一道強烈的探照燈光柱如同神罰般打下,強大的氣流卷起塵土,讓下方的藏獒都驚恐地伏低了身體。
一架直升機威嚴地懸停在低空。
艙門打開,是沈從靈的父親。
他目光掃過狼藉的現場,最終定格在女兒蒼白的臉上。
“靈兒,爹來接你了。”
就在這時,顧衍之的消息來了:“我帶小冉過來看狗了,馬上到。你別走,正好一起。”
沈從靈看著這條消息,心底最後一點波瀾也歸於死寂。
“他們快到了,你們先上飛機。”
沈父眉頭緊蹙但沒多問,隻是示意助手立刻扶研究員們登機。
沈從靈迅速掩蓋了他們待過的痕跡,仿佛從未來過。
直升機緩緩升空。
沈從靈透過舷窗,看到遠處車燈由遠及近,那是顧衍之的車隊。
她利落地掰斷電話卡,然後將手機連同卡一起毫不猶豫地扔了下去。
小小的物件迅速墜落,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