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寒扭過頭,並未去看她,隻是淡淡道:“爸,媽,你們不是說要先離開嗎?去吧,我能照顧好自己。”
俞寒爸媽剛走出病房,醫生緊接著走了進來。
“俞先生,您的斷指雖然接上了,但後續必須精心護理,切忌感染,定期複查......”
張芷嫣這才後知後覺地望向他那隻包著紗布的手,臉上第一次閃過真實的驚愕。
“指頭,斷了?怎麼會這麼嚴重?我明明隻是說......”
俞寒猛地抬頭看向她,目光嘲諷:“隻是說什麼?”
說不論任何代價都要為林琛搶走婚戒,哪怕是要了他的命嗎?
張芷嫣垂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目光,眼神閃躲:“沒,沒什麼,幸好沒什麼大事,你好好養傷。”
俞寒自嘲一笑。
沒什麼大事。
這次剁了他一根手指,那下次呢?
他不敢想,隻覺得全身冰冷得無法呼吸。
似乎是為了彌補,張芷嫣薄唇囁嚅了一下,低聲道:“俞寒,我看了你之前的朋友圈,你說一直想和愛人一起爬雪山,讓神明見證你們的愛情。”
“等你好了,我就帶你......”
俞寒身子一頓,不可思議地看向她:“你說什麼?”
恰在此時,林琛舉著包紮誇張的手指出現在門口,神色委屈地撒嬌:“老婆,我的手還是好疼啊,怎麼辦?”
俞寒直直盯著她,不依不饒:“張芷嫣,你剛說什麼?”
張芷嫣站在原地,麵對俞寒的追問,眼神矛盾又糾結。
最終隻留下一句:“再說吧。”
隨即她摟過林琛,語氣溫柔又討好:“我帶你再去消消毒。”
林琛順勢摟住她的腰,眼神卻明晃晃朝俞寒挑釁:“我不想消毒,我想瀉火......”
他的話不言而喻。
張芷嫣也真的順著他,輕輕摟住他的脖子。
“討厭!”
隔著一道牆,男女調情的曖昧聲響不時傳來。
俞寒躺在病床上,眼淚也隨著那起起伏伏的聲音落下。
他恍惚想起當初那個連和他牽手都會臉紅的青澀少女。
想起第一次,她矜持害羞的溫柔目光。
如今在另一個男人麵前,她卻是如此奔放自由。
竟是如此諷刺。
他閉上眼,強迫自己大腦放空,清空從前的一切。
從此以後,他將堅不可摧。
兩周後,俞寒獨自辦了出院手續。
剛走出醫院,手機響了,是導師打來的。
“俞寒,項目組最後一批成員將在一周後的夜晚集合,你要提前做好準備,一旦進入基地,過去的身份就與你無關了。”
“好好和家人朋友告個別,到時候我們會派車來接你。”
“我知道了,老師。”俞寒的聲音波瀾不驚。
掛了電話,他依次給父母和幾位摯友打去告別電話。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每一個電話最後,他都補充了一句。
“這事請不要告訴張芷嫣。”
回到那棟守護了兩年的別墅。
他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茶幾上各種嶄新的嬰兒用品。
張芷嫣正慵懶地坐在沙發上,林琛半跪著,將耳朵貼在她的小腹上。
“寶寶,聽得到爸爸說話嗎?”
俞寒僵在原地,鑰匙啪地掉在地上。
張芷嫣,懷了林琛的孩子?
聽到聲響,林琛得意地抬起頭:“俞先生回來了?正好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芷嫣懷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