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川搖了搖頭。
“沒關係,江見夏好哄得很,我隻要在街邊隨便給她帶束花,再說兩句好聽的,就沒事了。”
“軟軟不一樣,她沒有安全感,隻能放在手心裏寵著。”
我彷佛被訂在門外,怎麼也邁不開腳步。
聽著溫以川的聲音,我隻覺得寒意蔓延全身。
記得籌備婚禮時,所有的一切都說我親自采辦的。
隻有需要溫以川的時候,他才會匆匆忙忙來一下。
那次我看上一對滿鑽的戒指,售價三萬。
溫以川的眉頭緊蹙,不滿的盯著我帶著戒指的手指。
“一個戒指三萬?這太過分了,三百塊錢的戒指也能代表我們的愛情,愛情不分貴賤。”
“錢要花在刀刃上,不是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上。”
我想著,過日子確實需要這樣。
就按照他的意思,選了一對純金素圈。
一共一萬塊錢。
原來,他不是精打細算的過日子。隻是他的大方不在我身上而已。
我步行二十公裏,回到家。
路上的冷風無孔不入鑽進我的身體,凍得五臟六腑生疼。
十年了。
我傻傻得愛了他十年。
他跟我求婚的時候,拿著一束花,單膝跪在我麵前,眼睛亮亮的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他。
那一刻,我以為他是真的愛我。
膝蓋的疼痛讓我走起來一瘸一拐的。
記得那次車禍,我毫不猶豫推開他,自己飛出去三米遠。
我在重症監護室躺了半個月,勉強撿回來一條命。
他跪在我床前,說會愛我一輩子,要永遠照顧我。
現在看來,他要食言了。
我努力咬著嘴唇,想要忍下身上的疼痛。
可好像,心裏的痛更甚。
溫以川打過電話的時候,我正蹲在路邊緩解腰痛。
電話那頭,交杯換盞的嬉笑聲傳來。
“見夏,我今天晚上不用等我了,有朋友過生日。”
我隨意應了一聲:“好。”
溫以川一愣,似是沒想到我答應得這麼爽快,疑惑問:“怎麼了?”
“沒什麼,先睡了。”
溫以川也未多想,掛斷電話。
深夜,蘇軟軟的朋友圈更新了。
她發了九宮格,每一張照片上都有那副昂貴的名畫。
最中間的那張,她和溫以川站在畫前喝交杯酒。
配文是:這世上總有人為了愛你,不惜一切。
評論區裏是無數羨慕的聲音。
【天哪,五百萬的畫都能買,他一定很愛你。】
【還得是川哥大氣。】
但也有質疑的聲音。
【溫以川不是江見夏的未婚夫嗎?現在是什麼情況。】
底下溫以川回複道:【我和軟軟就是好朋友,大家不要造謠。我們的關係見夏也知道。】
我放下手機。
溫以川知道,我愛他如命,一定會原諒他瞞著我將公司賣了,原諒他豪擲千金給蘇軟軟賣畫,原諒他和蘇軟軟的所有越界行為。
可這一次,我不想原諒了。
淩晨,蝕骨般的疼痛從膝蓋處傳來。
家裏沒有止疼藥了,我隻能拖著疼痛的身軀去藥店。
轉頭,我看見溫以川正坐在街邊小店裏吃宵夜。
他拿起勺子,盛了一顆小餛飩,仔細吹了吹,小心翼翼送到蘇軟軟嘴裏。
蘇軟軟拿起一個小籠包,放到了溫以川嘴邊。
她戒指上的鑽石在燈光下閃閃發光,就是我最初看上的那款。
我努力壓下心中的酸澀,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