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行帶著剛出生六個月的女兒擺攤,遭遇了嚴重車禍。
失控的車輛撞向攤位,女兒被甩出車外,當場沒了呼吸。
肇事者蕭衡拖著一袋印有嬰兒慘狀圖像的冥幣,一張接一張甩在蘇景行血跡斑斑的臉上。
“你這種私生女的兒子也配當媽?怎麼沒跟你那個當小三的媽一起被撞死?這些錢正好給你們全家買棺材!”
蘇景行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撲上去將蕭衡的臉和手臂抓得皮開肉綻。
“我要告你!你這個殺人凶手,必須償命!”
然而開庭當日,站在被告辯護席上的知名律師,竟是他那個自稱律所文員的妻子顧雅。
她麵容冷峻,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這位先生,你指控我的當事人故意駕車撞人導致你女兒身亡,請問是否有確鑿證據?”
蘇景行如同被人扼住咽喉,震驚得說不出話。
由於事發地段監控失效,加之關鍵證人臨時改口,法庭最終以證據不足為由將蕭衡當庭釋放。
蕭衡反而亮出自己手臂上的抓傷,以故意傷害罪反訴蘇景行。
就連他的妻子也冰冷地宣告。
“我們合理懷疑你借此進行敲詐勒索,將以誣告陷害罪對你提起公訴。”
蘇景行渾身發抖,難以置信地望向她。
“阿雅,你竟然......”
顧雅隻漠然打斷。
“工作時請稱職務。”
這句劃清界限的話徹底焚盡了過往所有虛假的溫情。
最終,他被她們聯手送入監獄,整整五年受盡折磨。
禁食、失眠與不留傷痕的毆打耗去他半條性命,到最後,他隻要聽見腳步聲就會下意識跪地求饒。
熬到出獄那天,整座城市正鋪天蓋地直播顧雅與蕭衡的婚禮。
一個打扮成花童的小女孩歡笑著撲進兩人懷中,清脆地喊著爸爸媽媽。
那孩子的笑聲像一根鋼針,狠狠刺穿蘇景行的心臟。
他死死盯著直播屏幕,雙眼充血,發瘋般衝至婚禮現場,泣血質問。
“顧雅!你是我的妻子!怎麼能嫁這個害死我們女兒的凶手!”
蕭衡唇角勾起,掏出一本鮮豔的結婚證,笑容挑釁。
“看清楚了,我才是顧雅法律上唯一的丈夫。”
那女孩扭頭撲回顧雅懷中,眼神厭惡。
“媽媽,這個壞男人是誰?可可討厭他!讓他消失!”
“好。”顧雅溫柔地親了親孩子的臉蛋,再轉向蘇景行時目光隻剩冰碴。
“和你那三年不過是一場遊戲。現在我找到了真正的愛人,你該識趣退場。”
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你這是重婚......”
女人冷聲嗤笑。
“我從未和你登記結婚,何來重婚?”
蘇景行猛然僵住,想起當初顧雅以躲避仇家為由,隻帶他辦了一張手繪的假證。
他們之間,竟連法律認可的關係都不曾存在過。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如同戲台上的小醜,在眾人的嘲笑中狼狽退場。
走出很遠,音響中仍傳來孩子幸福的歡呼。
“可可最愛爸爸媽媽了!”
那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景象,像燒紅的烙鐵燙在他的眼底。
他也曾有過一個女兒,卻連這世界的光都沒見過就慘死街頭。
心臟被活生生撕裂,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之上。
顧雅涼薄的麵容如此陌生,與昔日恩愛時判若兩人。
當初她遭仇家報複,渾身是傷被棄置巷中,是蘇景行散盡家財救她回來。
他寸步不離地喂飯擦身,悉心照料。
然而當顧雅以店鋪作為酬謝時,他卻婉拒了,隻讓她留著錢好好養傷。
後來仇家綁架蘇景行逼問她的下落,整整七天的折磨他也未曾鬆口。
被救出時,顧雅抱著傷痕累累的他對他發誓。
“景行,我會用一輩子對你好,補償你。若違此誓,不得好死!”
自那以後,她將他寵上天際。雖自稱隻是普通文員,卻包攬所有家務,夜夜陪他出攤,甚至扮成玩偶為他送上花束。
當蕭衡出現砸了他的攤子,辱罵他是“害死我媽的賤人”時,也是顧雅將他護在身後,厲聲警告蕭衡再騷擾就法庭相見。
得知他的身世後,她未曾流露半分嫌棄,反而溫柔安慰他同樣是受害者。
他原以為幸福能持續一生,但那場車禍驟然將他拖入地獄。
他失去了女兒,健康,妻子。他不能再失去母親。
蘇景行擦幹眼淚,找到蘇母工作的保姆公司。
經理卻詫異反問。
“今天早上她被一男一女接走了,你不是知道嗎?”
蘇景行腦中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可怕的預感攫住他,他連滾帶爬地衝回婚禮現場,揪住顧雅的衣領。
“我媽在哪?告訴我!”
顧雅猛地推開他。
蕭衡唇角勾起惡毒的笑。
“你媽當年做小三害死我媽,毀了我的家。她別想好活!”
蘇景行摔倒在地,掌心被碎石割破,鮮血直流。
他雙目赤紅。
“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們?”
蕭衡俯視著他,宛如打量螻蟻。
“三十天。你做我的保姆,伺候到我滿意,我就放你們走。”
想起母親慈祥的麵容,淚水在眼中翻滾。
蘇景行最終顫抖而堅定地應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