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後的日子漫長而煎熬。
顧修遠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看著點滴一點點滴入血管,感受著傷口傳來的陣陣鈍痛。
每一次換藥,都像是一場酷刑。
護士小姐動作盡量輕柔,但眼裏那份掩飾不住的憐憫,卻比傷口更讓他難受。
“您忍一下,馬上就好。”護士小聲說著,出去後,門外隱約傳來他和同事的低語。
“真是可憐……傷得這麼重,家人一次都沒來看過,手術簽字都是他自己強撐著簽的……”
“是啊,隔壁VIP那個沈先生,就是蹭破點皮,陸總那可是寸步不離地守著,聽說為了陪他,推掉了好幾個千億的大項目呢……”
“同人不同命啊!”
這些話像細小的針,密密麻麻紮在顧修遠心上。
但他已經麻木了,隻是閉上眼,將頭轉向窗外,假裝什麼都沒聽見。
出院那天,天空灰蒙蒙的。
他辦完手續,剛走出醫院大門,兩個女孩就開車等在了那裏,是和顧修遠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
“修遠!這裏!”
看到好友們熟悉的笑臉,顧修遠冰封的心終於有了一絲暖意。
晚上,她們帶他去了常去的一家酒吧,說是要慶祝他“脫離苦海,重獲自由”。
“離了好!陸芸白根本配不上你!”
“就是!我們修遠要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離了她陸芸白,追求你的人得從這兒排到法國!”
“對!明天我倆就給你介紹幾個頂級大美女,保證比陸芸白那死人臉強百倍!”
女孩們插科打諢,努力逗他開心。
顧修遠喝著杯中酒,久違的笑容終於重新回到臉上。
是啊,他何必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作踐自己?
中途,他起身去洗手間。
回來時,卻發現卡座上空空如也,兩個發小都不見了。
“服務員,我朋友呢?”他拉住一個經過的服務生問道。
服務生麵露難色,指了指走廊盡頭一個豪華包廂:“剛才……有位喝醉的先生,非要點小姐,看了一圈都不滿意,看到您那兩位朋友……就直接讓人把她們拽進那個包廂了……裏麵保鏢挺多的,我們也不敢攔……”
顧修遠心頭猛地一沉!
他的兩個發小都是千金小姐,在圈子裏也算有頭有臉,尋常人絕不敢輕易招惹。
除非……
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他快步衝過去,猛地推開包廂門!
果然!
包廂裏,沈寒正醉醺醺地拉著他一個發小的手,非要往自己西裝襯衫裏探!
“沈寒!放開我朋友!”顧修遠厲聲喝道,上前就要把人拉開。
就在這時,“砰”地一聲,包廂門被人從外麵狠狠推開!
陸芸白一臉寒霜地走了進來,一把抓住沈寒的手,語氣帶著壓抑的怒火:“阿寒!你跑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沈寒一把甩開她的手,醉眼朦朧,指著顧修遠的發小們,語氣驕縱:“我來點小姐!你看不出來嗎?這幾個不錯,我就要她們陪!”
“胡鬧!不準!”陸芸白臉色更沉,伸手就要去拉他。
沈寒卻猛地推開她,委屈地控訴起來:“你能胡鬧!我為什麼不能!你都能對別的男人笑!還和那個男客戶在辦公室裏一待就是好幾個小時!我為什麼不能出來點小姐!”
一旁的助理連忙上前解釋:“沈先生,您誤會了!陸總那是在談一個非常重要的合作項目,和對方絕對沒有任何……”
“我不管!”沈寒根本不聽,耍著酒瘋又要去抓顧修遠發小的手,“反正你和別的男人親密,我也要!”
“夠了!”顧修遠忍無可忍,擋在朋友麵前,“你們之間打情罵俏是你們的事!不要牽扯騷擾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