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倒計時第五天,公司行政群裏彈出一條消息。
"請各位股東盡快提供身份證信息,統一預訂飛往香市的機票,以便參加上市敲鐘儀式。"
我盯著屏幕停頓幾秒,最終還是發出自己的信息。
不到三分鐘,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
林曼殊依舊那般氣勢洶洶,重重拍在我桌上:
"硯深,你什麼意思?"
"公司已經通過決議,你現在已經不是股東了!"
她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強壓怒火。
"我已經很體貼了,讓你繼續坐在原來辦公室,委屈斯年跟我擠在一起。"
"可你怎麼還不知好歹,非要跟著去敲鐘?"
門口已聚集幾個行政同事。
八卦的眼神在我們之間掃視。
見此,林曼殊聲音放軟,帶著幾分施舍意味。
"我知道你拉不下這個臉,不如這樣,我給你訂個香市的豪華旅遊團?"
"你一樣可以去香市,還能散散心。"
看著她虛偽表情,我笑出了聲:
"林總,不勞你費心,我自有安排。"
說著,我從抽屜取出準備好的辭職信。
看到辭職信三個字,林曼殊臉色瞬間陰沉:
"周硯深!你至於嗎?不讓你敲鐘就辭職?"
"你怎麼變得這麼貪慕虛榮?"
"行!我大不了花錢讓人帶上你總行了吧?至於鬧到要辭職?"
我搖搖頭,林曼殊的自戀和偏執讓我徹底心寒。
起身收拾私人物品後離開。
不再理會她的喋喋不休。
接下來兩天,林曼殊仿佛神經質般,不斷發來消息。
先是各種香市旅遊團的鏈接。
我一概不理。
後來竟直接發來敲鐘現場兼職保潔招聘信息。
"這樣你一樣可以親眼見證曆史時刻哦~"
我直接拉黑了她微信。
當天下午,我正在公寓收拾行李。
父親安排的人馬上過來,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傷心地。
我站在客廳中央,貪婪地環視著這個曾經裝滿幸福的愛巢。
落地窗前那張米色沙發,是林曼殊最喜歡窩著看文件的地方。
開放式廚房料理台上,還留著我們一起做曲奇時撒的麵粉。
主臥床頭櫃上,那個她親手做的陶瓷杯還靜靜立著。
一切依舊,可人已變心,淚眼朦朧間,林曼殊真的出現在眼前。
她施舍有傲慢地將一份文件塞到我手裏:
"給,你滿意了吧?"
"斯年大度,主動提出讓你做他助理,可以跟著一起去敲鐘。"
她上下打量著我,滿眼鄙夷。
"真不知道人怎麼可以像你這樣不要臉。"
我壓下翻湧情緒,繼續整理行李箱,半點沒看那份協議。
見此,林曼殊聲音突然尖利:
"周硯深!你裝什麼裝,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你果真半點都比不上斯年,他時間寶貴,不能浪費!而且他也沒那麼多機會......"
這句話像把鈍刀,不住地切割我早已破碎的心。
我停下動作,隱忍地看向她:
"所以為了他寶貴的時間,我就活該被犧牲?難道我的時間是大白菜?"
聲音平靜得可怕,
"林曼殊,我已經離職了。"
"我周硯深,不是非要倒貼你。"
她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正要開口,程斯年氣喘籲籲地從電梯間跑過來:
"周總,曼殊姐隻是想幫你......"
我直接冷冷打斷他表演。
"程斯年,我需要她幫嗎?事情怎麼走到這一步的,你不知道?"
他瞬間臉色慘白,委屈巴巴看向林曼殊。
這副模樣讓我作嘔。
帶著他的這個月,每次出錯,他都這般,我隻能不停替他收拾爛攤子。
上個月,他負責的客戶資料竟然全部用錯模板,害得我連夜重做。
上次重要會議,他信誓旦旦說準備好了PPT,結果現場打開全是亂碼。
更可笑的是,他連最基本表格都不會做,每次都要我手把手教......
林曼殊卻像護崽的母獅,一把將他拉到身後:
"周硯深你夠了!斯年已經讓步讓你一起去敲鐘,你還想怎樣?"
"你就會仗著資曆欺負新人,還拿辭職威脅我?"
"告訴你,我早就把你手下的人都換了,公司離了你照樣轉!"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林曼殊,那些可都是公司元老,掌握核心技術的骨幹!"
"你換了誰能頂上?你是要毀了公司嗎?"
程斯年茶裏茶氣的聲音適時響起:
"周總別擔心,我大學室友都很厲害的,技術稍微培訓一下就能上手......"
我忍不住嗤笑出聲。
虧他們想得出來,簡單培訓大專生做IT技術骨幹,擺明作死。
見我不語,林曼殊露出施舍般微笑:
"硯深,公司需要新鮮血液,老一套確實該放權了。"
"如果你實在舍不得,我可以給你個後勤主管當當,這樣我們三個上班下班都能......"
"對了,忘了告訴你,斯年和他母親要搬來和我們一起住了,這離醫院近,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