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蘇梨結婚第二年,我遭遇意外,成了聾子,而她也特地去學了手語。
為了照顧我的情緒,她從來不在我麵前開口,時間久了我都忘她會說話。
直到結婚後的第五年,我突然覺醒聽見心聲的能力。
我滿心歡喜想同她分享這個好消息,卻在半夜聽到了她對另一個男人的思念。
“阿垚,我的手語明明是為你學的,偏偏他也是個聾子。”
“我真的好想你啊,我已經快受不了這個殘廢了,一想到他我就犯惡心。”
“當初我就應該狠下心撞死他,這樣就不會被他用裝可憐綁在身邊了。”
喜悅的情緒瞬間被掐滅,我轉頭躺進被窩。
原來從一開始,蘇梨的深情就是裝的。
那我也沒必要急需要再留在她身邊、惡心她了。
我摸出手機,編輯好信息後給青梅發過去:
【薑偌雲,當初的約定現在還作數嗎?】
......
薑偌雲的消息,幾乎是秒回。
【永遠都作數,因為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明明隻是一句話,卻像一顆定心丸,瞬間撫平了我翻江倒海的情緒。
我轉頭看了一眼身側熟睡的蘇梨,她的側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溫柔。
可她那令人作嘔的心聲,卻在我腦裏反複響起。
【身體跟塊木頭一樣,碰一下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是我的阿垚好,又強壯又溫暖。】
胃裏一陣翻湧。
我強忍著惡心,輕輕拿開她的手,躡手躡腳地下了床。
五年的婚姻和深情,也隻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看著鏡子裏蒼白憔悴的自己,我第一次覺得不值當。
蘇梨,你不是覺得我這個聾子礙眼嗎?
我偏要治好它!
蘇梨似乎被我的動靜驚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她看到我,立刻坐起身,熟練地用手語比劃著,滿眼都是心疼。
“阿楓,怎麼醒了?是不是又做噩夢了?別怕,有我呢。”
她溫柔地將我攬入懷中,輕輕拍著我的背。
可我聽到的,卻是她冰冷刺骨的心聲。
【媽的,大半夜折騰什麼?一個死聾子,為什麼不直接睡死?】
我下意識猛地將她推開,在她錯愕的目光中,我比劃道:
“做了個噩夢,夢見你不要我了。”
蘇梨臉上的擔憂更深了,用手語一字一頓地向我保證。
“傻瓜,說什麼胡話,我永遠都不會不要你。”
她的眼神那麼真摯,那麼深情。
然而,她內心的聲音卻在無情嘲笑。
【真以為自己是什麼香餑餑?】
【等我繼承了葉家的家產,就把阿垚接來,把你趕出家門,你一個聾子,我看你到時候怎麼活!】
我低下頭,掩去眼中的恨意,裝作被她安撫的樣子,重新躺回她身邊。
黑暗中,我睜著眼睛,一夜無眠。
蘇梨,既然你那麼會演,那我就陪你演下去。
看看我們,到底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第二天清晨,我借口家裏有事,獨自一人去了全市最好的私立醫院。
這裏有國內最頂尖的耳科專家,也是我重獲新生的希望。
我不想讓蘇梨知道這件事。
這五年來,她總以“手術風險太大”、“有我在你不需要冒險”為由,阻止我任何嘗試恢複聽力的行為,堅決不讓我去醫院。
過去我以為那是心疼我,現在才知道,她隻是為了能更好地控製我。
我坐在醫院走廊裏等待。
一轉頭,蘇梨的身影從不遠處的電梯裏走了出來。
她懷裏,還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我認識,正是蘇梨口中那個父母雙亡、又不會說話的小竹馬齊垚。
也是她昨夜夢裏,聲聲呼喚的阿垚。
齊垚穿著寬鬆的休閑服,臉色有些蒼白,臉上帶著一絲滿足的微笑。
他們徑直走向了心內科。
我瞬間渾身冰冷。
原來她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一直被她金屋藏嬌。
而我這個正牌丈夫,卻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裏整整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