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撿起協議，看都沒看，直接撕了個粉碎。

“還有呢？”

宋荷雅的胸口劇烈地起伏，僵持了一會後，她緩緩閉上了眼。

“好，我答應你，明天我就去公司辦理離職手續。”

“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她猛地睜眼，目光陰冷地看著我。

“沒了我的公司，不出三個月，就會破產，到時候你別哭著回來求我！”

說完，她拉著驚魂未定的蔣皓摔門而去。

空蕩蕩的客廳裏，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走到窗邊，看著樓下那輛黑色的保時捷絕塵而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宋荷雅，你錯了。

我不會求你，我隻會讓你，一無所有。

第二天，宋荷雅果然信守承諾，已經遞交了辭呈。

同一時間，警局的電話打了過來。

“賀先生嗎？關於您嶽母的案子，有一些新的進展。”

“我們需要您和肇事者家屬，一起來警局一趟，進行事故責任的最終認定。”

我頓了一下，緩緩開口：

“好，我馬上到。”

等我趕到警局的時候，宋荷雅和蔣皓已經到了。

同行的，還有蔣皓的父母。

蔣皓一見到我，立刻躲到他媽媽身後，怯生生地看著我。

他媽媽立刻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對我說道：

“賀先生，真是對不住。”

“我們家蔣皓從小就單純，膽子又小，這次的事情，純屬意外。”

“我們願意做出賠償，隻要你開口，多少錢我們都認。”

她身旁的蔣父也跟著點頭，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是啊，賀先生，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隻要你簽了這份調解協議，我們馬上就可以把錢打到你的賬上。”

他們的律師，將一份早就擬好的調解書推到我麵前。

我掃了一眼，賠償金額那一欄，填著一個七位數的數字。

一條人命，在他們眼裏，就值這麼點錢。

宋荷雅站在一旁，抱著手臂，冷眼旁觀，甚至還假惺惺地開口勸我：

“賀嘉曄，伯父伯母也是一片誠意，你就簽了吧，對大家都好。”

“拿了這筆錢，你下半輩子也夠花了。”

“至於公司，你也別硬撐了，賣給我還能再給你一筆錢，何樂而不為？”

我看著她那副誌在必得的嘴臉，突兀地笑了。

“宋荷雅，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

“什麼事？”

“這份調解協議，該簽字的人不是我。”

宋荷雅的眉頭皺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你媽死了，你是她唯一的法定繼承人，不是你簽字是誰？”

“當然是誰的母親死了，誰簽字。”

我的話音剛落，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

負責這起案子的張警官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對神色焦急的中年夫妻。

宋荷雅的臉色，在看到那對夫妻的瞬間，徹底凝固了。

我迎了上去，挽住了那對中年夫妻的胳膊。

“爸，媽，你們來了。”

我爸媽擔憂地看著我：

“嘉曄，我們接到張警官的電話就趕過來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安撫地拍了拍他們的手。

整個會議室，陷入了一片死寂。

蔣皓一家和他們的律師，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而宋荷雅就像是見鬼了一樣，臉上的血色，逐漸變得慘白如紙。

“你媽，你媽怎麼可能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