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確定了涼國公的身份之後,朱英猛抽了一口冷氣。
若是換做原身,巴不得提著食盒趕過去!
因為每次送完,都能拿到不少的賞錢。
可眼下,知道未來曆史車輪的去向,朱英此刻覺得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他可不認為自己能夠在‘藍玉案’這種事態下活下來!
隻要卷進去,那他就是那一萬多顆人頭中的其中一個。
且以他的身份,連喊冤的資格都沒有!
“王掌櫃,這事您看是不是換個人去比較好?”
朱英語氣吞吞吐吐道。
王掌櫃見狀,不由得挑了挑眉,神色古怪的打量著朱英。
“你小子平日裏可不是這樣啊。”
“往常碰見這事兒,你可是叫的最歡的。”
“怎麼這兩日沒見轉了性子了,不打算賺錢娶媳婦了?”
朱英內心一緊,急忙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開口:“這不是外麵下著大雨麼,我擔心......”
“行了,別擔心了,抓緊去!”
王掌櫃冷聲道:“若是涼國公怪罪下來,縱然是十個腦袋你也不夠砍的!”
“抓緊去!”
王掌櫃丟下一句話,轉身便去了酒樓的後院。
朱英張著嘴,本想還再多說兩句,可王掌櫃壓根不給他機會。
唉!
望著王掌櫃的背影,朱英重重歎了口氣,臉上一副如喪考批的神色。
得,這下不去也得去了。
若非是眼下還得靠著這閑漢的工作糊口,這麼危險的活,他斷然不會去做!
可手中現在又沒有多少存銀,想要自己做生意也不怎麼現實。
朱英回頭望了眼門外,看著外麵的雨幕陷入沉思。
不多時,他便領起那食盒抬腳走了出去。
去往涼國公府的路原身早在以前就爛熟於心,因此朱英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便來到了涼國公府的門前!
望著眼前氣勢恢宏的涼國公府,朱英神色變得有些忐忑起來。
他深吸了幾口氣,定了定心神,隨即便準備上前敲響涼國公的大門。
正在他抬手之際,背後忽然傳來一道語氣凝重的聲音。
“你是何人?”
朱英聞言,正準備的敲門的手不自覺的一頓,隨後他便轉身對著那人拱手一禮。
“我乃是王家酒樓的一名閑漢,府中有人點了吃食,我來送來。”
說著,朱英便將食盒打開了一層,露出了裏麵擺放著的吃食。
那說話的中年男子緩緩上前,隨手便將食盒給接了過來。
“知道了,我便是這涼國公府的人,交給我就行,你且回去吧!”
“是!”
朱英咽了口唾沫,隨即便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快步走去。
對於這個是非之地,能不久留便不久留!
不然到時候萬一惹上了麻煩,自己連哭都沒有地方!
可還未走出兩步,那中年男子再次開口:“站那兒!”
朱英腳步一頓,麵色不解的看向那名身穿錦衣的中年男子。
“這位…大人,可還有什麼吩咐?”
那中年男子望著朱英,隨後便從懷中掏出了幾張寶鈔遞給了朱英,語氣淡淡道:“賞錢。”
朱英見狀,下意識的伸手接過了寶鈔。
那男子點了點頭,而後便推開涼國公府的大門,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朱英撓了撓頭,神色古怪的看了眼涼國公府的大門。
等等!
那人該不會是?!
朱英身軀一震,整個人宛如被雷電擊中一般,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如今是洪武二十五年,藍玉的年齡估摸著也才四十多歲!
既然如此,那剛剛那個中年男子豈不是......
聯想到這種可能,朱英不禁咽了口唾沫。
此刻他頓時覺得自己手中的寶鈔有些燙手!
可猶豫了半天,朱英最終還是咬著牙將錢揣進了懷中。
......
“老爺,您回來了!”
藍玉剛進如府內,府中的下人便圍了過來,並趁勢將藍玉手中的食盒給接了過來。
藍玉沒有言語,隻是緊皺著眉頭,腳步緩緩往前走著。
旁邊下人見狀,內心雖然疑惑,但卻也不敢多問!
言多必失,給大人物做仆人,還是話少一些好。
走了沒多遠,藍玉猛然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抹震驚之色!
這......怎麼可能!
大外甥不是已經死了很多年了麼,怎麼可能有如此相像之人?
方才見到朱英第一眼的時候,藍玉便覺得有些眼熟。
可無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在那裏見過!
直到剛剛,腦海中浮現出太子的臉,他這才驚覺,此人眉宇竟然與太子是如此相像!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肯定是因為太子走了自己悲傷過度才這樣的。
當初雄英死的時候自己可是親自去吊唁的,也是親眼看著雄英的棺槨葬入鐘山的,絕對不可能說是雄英詐死!
因為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
沉默了片刻,藍玉豁然轉身,快步朝著大門走去。
那家仆見狀一愣,隨即也是快步跟了上去。
藍玉打開大門,發現朱英早已經離去。
此刻街道上,除了一些蜷縮在牆根避雨的乞丐之外,再無其他人影。
“公爺,可是有什麼事情?”那家仆望著四周,語氣遲疑的開口。
“無事!”
藍玉目光看向遠處,麵色沉重的開口:“今日府中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回國公的話,府上一切照舊,另外您讓準備的白幡等物也都準備好了,待會小人就安排人懸掛上去。”涼國公府的家仆開口說道。
“多做一些,太子殿下待我不薄,若非是太子殿下,我的這顆腦袋都被砍了不下十次了!”
藍玉臉上帶著一抹悲戚,語氣苦澀的說道。
那下人點了點頭,表示待會就去安排!
“對了,這吃食......是從哪裏定的?”藍玉忽然問道。
“回公爺,就是您經常吃的城東的那家酒樓,王家酒樓那裏定的!”
“王家酒樓麼......”
藍玉念叨了句,隨後便邁步走進了府中。
那仆人撓了撓頭,一臉不解的看著藍玉的背影。
往常都是這樣吃的,國公爺也從未過問過。
莫非是今日的餐食不合胃口?
那仆人看了看手中的食盒,沒有言語,提著食盒跟在了藍玉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