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連生氣這種多餘的情緒都沒有。
就是單純地覺得累。
我蹲下身子,把行李箱打開。
裏麵的東西很簡單。
跟在賀舒怡屁股後麵整整五年,臨走的時候,我也就帶了一些換洗的衣物。
沈星南存心了要羞辱我。
連蹲下身子都不肯,他抬起腳,運動鞋在我的衣物裏麵,拿著腳踢來踢去,撥楞踩踏得周圍到處都是。
直到糟蹋得差不多了,他才滿意。
他攬著賀舒怡,眼神輕蔑:
“行吧,沒有。你快走吧,別在這裏礙眼。”
“舒怡姐姐昨晚一夜沒睡,肯定是在為公司的事情煩神。我們要休息了!”
我看著周圍亂七八糟的衣物,大多被踐踏得穿不了。行李箱裏麵也被破壞七七八八,再收拾已經沒有意義了。
隻能看向一旁的管家:
“這些東西要不了了,辛苦您安排人清掃一下吧。”
她同情的眼神看著我,應了下來。
臨出門前一刻,賀舒怡突然喊住了我:
“許辰!”
我腳步一頓,但沒有回頭。
“踢戒指的事兒,你跟我認個錯。我就讓星南搬出去。”
“不然你今天敢走出這個門,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停了你媽的藥。還有骨髓,你信不信我不捐了!”
包裏還放著我媽的死亡證明。
賀舒怡的叫囂此刻落在我的眼裏,也隻剩好笑。
我回過頭,和賀舒怡四目相對。
她趴在二樓的欄杆上,氣得滿臉通紅。我不明白她在氣什麼,像個撒潑無賴的熊孩子,明明事事遂她的意,還要來磋磨我。
“惡心。”
我吐出最後兩個字,挺直了脊背朝門口走去。
賀舒怡瞳孔猛地一縮。
像是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更是不敢置信我眼底會出現明晃晃的厭惡。她心臟跳得老快,恐慌感盤旋了上來。
一旁的沈星南還在哄她:
“辰哥也太過分了,怎麼能這麼說你呢!你臉色怎麼這麼白,是不是沒休息好。我扶你回房間休息一下!”
“其實我一直想和你解釋,我根本沒有未婚妻,網上傳的那些都是謠言,小時候家裏人確實給我訂過娃娃親,但沒人當真,那個女的更是身邊男人一大堆,也不知道懷的誰的野種,就想往我身上推。”
“舒怡姐姐,你會相信我吧?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
莫名的煩悶無從排解。
看著沈星南秀氣乖巧臉,賀舒怡被半攬著進了主臥。
可就在唇齒相貼的前一刻,賀舒怡閉上眼,浮現的卻是我青竹一樣的脊骨,毫無留戀地走出家門。用嫌棄的眼神看著她,罵她惡心。
賀舒怡猛地睜開眼,推開沈星南的手臂。
隨口敷衍道:
“你自己休息吧,我還有事。”
可賀舒怡剛走了沒兩步,又回頭看向滿眼期待的沈星南:
“先搬出去吧。”
“這別墅不適合你。”
她下樓的動作很快。
任憑樓上的沈星南氣得在主臥裏麵砸東西也沒管。
拿起鑰匙,就奔著車庫而去。匆匆路過,抱著行李箱要扔的管家。
她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吩咐道:
“留下吧。”
管家點了點頭。
隻聽得賀舒怡緊接著問:
“之前帶人回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脾氣那麼好,應該沒什麼大事吧?”
管家抬頭。
眼裏的茫然不做假。
賀舒怡別過臉,不再等管家的回答,踩下油門。
不知道是在安慰管家,還是在安慰自己:
“我就是氣不過他要鬧分手,我知道他待我是真心的。”
“他媽還在醫院裏,他爸唯一的遺物還在拍賣行。他總不能什麼都不要了吧。”
“哄哄就好了,哄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