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處殘留的窒息感將我從昏迷中拽回現實,天光微亮,沙丘的輪廓在晨曦中逐漸清晰。
我逐漸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周思遠本就力氣小,而我身體底子還算不錯,加上出外的陳薇薇折返了回來。
我僥幸,從周思遠的手下,撿回來一條命。
周思遠蜷在不遠處,似乎仍在熟睡,可那雙昨夜險些奪我性命的手,正無意識地搭在陳薇薇胸口,像在示威,也是在炫耀。
我緩緩坐起身,胸腔如被刀割,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灼痛的神經。
高燒未退,視線仍有些模糊,但腦中卻異常清醒。周思遠不是普通的情敵,他是敵國派來的臥底。
那麼,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他接近陳薇薇,混入這次行動,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阻止我完成任務。
我咬緊牙關,用顫抖的手撐住地麵,一點點站起來。
沙漠的清晨冷得刺骨,而我隻剩一件單衣,但等太陽升起,這裏又會變成火一樣的地獄。
陳薇薇和周思遠裹著我的外套,相偎而眠,像一對落難鴛鴦。
我麵無表情地移開目光,從懷中掏出聯絡機。
幸好,昨夜發出的求救信號已經顯示被響應。
我必須趁他們醒來前找到任務點。根據記憶中的坐標,那處隱藏的勘測點應該就在西南方向一公裏處。
我拖著幾乎失去知覺的雙腿,一步一步向前挪。
沙地鬆軟,每走一步都像在掙脫沼澤。
汗水混著昨日的沙塵黏在傷口上,刺痛如針紮。
太陽逐漸升高,溫度開始攀升。
就在我幾乎再次倒下時,終於看到了那處半掩在沙丘下的金屬艙門——那是組織的秘密勘測點!!!
我跪在門前,用盡最後力氣輸入密碼,艙門應聲開啟。
裏麵是完備的生存物資和通訊設備。
我幾乎是撲進去,抓起水壺猛灌了幾口,又撕開一袋壓縮能量棒塞進嘴裏。
體力稍恢複後,我立刻開始執行任務:下載勘測數據、重置設備、發送加密彙報。
每一個動作都做得極其艱難,但意識卻越來越清晰——我必須活著回去,然後周思遠的身份上報。
叛徒必須揪出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陳薇薇帶著哭腔的呼喊:
“陸楷!你竟然丟下我們自己跑了?!”
我回頭,看見她半扶著虛弱的周思遠,跌跌撞撞地朝我走來。
周思遠臉色蒼白,雙眼緊閉,整個人軟綿綿地掛在陳薇薇身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
可我知道,那不過是演技。
周思遠剛才偷瞄我的那一眼,銳利而警惕,根本不是昏迷之人該有的。
“陸楷,你快來背著思遠!他暈過去了......都是你害的!”
陳薇薇衝到我麵前,聲音尖利,眼神裏沒有絲毫對我傷勢的關心,隻有理所當然的指責。
我站在原地,聲音沙啞卻堅決:
“我有任務要完成,不能耽誤。”
“任務任務!你就知道任務!”
她幾乎是吼出來的,手攥成拳頭不停拍打在我身上。
“思遠要是因為你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肺裏仍像燒著炭:
“陳薇薇,你看清楚,我也快撐不住了。周思遠隻是輕度中暑,躺一會兒就能恢複。”
“你胡說!他明明比你還難受!”
她猛地推了我一把,我踉蹌一步倒在地上,傷口裂開,血滲了出來。
她卻看也不看,隻是哭著喊:
“你就是嫉妒!故意想害死他!我早知道你這種人心胸狹窄......根本配不上我!”
就在她伸手想要拽我離開任務點時,頭頂突然傳來螺旋槳的轟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