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嶽父乘坐小區電梯不幸墜毀,砸得血肉模糊看不清臉。
醫護人員確認他的死亡後,我質問物業經理,他卻第一時間逃避責任,
「我剛讓人檢修過電梯,別人坐都好好的,怎麼你爸一坐就死了?」
未婚妻看也不看地上的人,開口力挺他,
「肯定是你爸在電梯裏不安分。」
「陳放才當物業經理不久,我不許你追究物業的責任。」
我難以置信地回望她。
原來她以為死的那人是我爸。
我嗤笑一聲,
「要不要追究可輪不到我決定。」
1.
何瀟瀟不悅地蹙起眉頭,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還想借機訛錢嗎?」
「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陳放捏捏她的手親昵安撫道,
「別生氣,畢竟他剛死了爸,腦子糊塗嘛!」
「唉!可惜他爸運氣差了點。」
我壓抑著怒火厲聲質問他,
「到底是運氣差還是人為原因?」
「你不肯拿出電梯檢修憑證和付款記錄,誰知道你用業主的錢去做什麼了?」
陳放剛任職經理就召集業主眾籌修電梯。
見他要幹實事,我也就不介意瀟瀟跟這位老同學來往過密。
可後來我對施工圖紙提出疑義,他卻諷刺我是個不入流的建築師。
何瀟瀟為此還跟我鬧,哄了好幾天才肯給我好臉色。
如今她也一心維護陳放,拔高了聲音,
「你還想著汙蔑他!」
陳放捏捏額角,無奈地歎了口氣,
「既然你這麼懷疑我,那我不得不自證了。」
他將發票收據和明細攤開公示。
看起來似乎沒有任何問題。
我卻越看心裏越堵得慌。
這做賬風格一看便是出自何瀟瀟。
難怪出事後她從公司直奔物業,連現場死的人是誰都不關心。
原來是忙著替陳放擦屁股。
「瀟瀟,你是會計專業的。」
「指導別人處理財務對你來說不難。」
何瀟瀟像被點燃的炮仗瞬間沉下臉,
「你懷疑我教他做假賬?」
「發神經也要有個限度好嗎?」
陳放見周圍人多,趁機禍水東引,
「薛文遠,大家都對修完的電梯沒意見,隻有你不滿意。」
「你不會是想讓大家再掏一次錢重修吧?」
住我對門的劉大媽急赤白臉跳出來,
「不可能!都花那麼多錢了肯定沒問題!」
「小薛你怎麼自己死了爸還想拉我們破財呢!」
其他住戶也紛紛附和,
「我看就是他爸作的,跟電梯沒關係。」
「平時多好一小夥,怎麼還學會訛錢了?」
陳放得意地瞥向我,好像在說我自取其辱。
我努力平複胸中的悶氣,最後一次問何瀟瀟,
「你確定這事就這麼了了,不追究物業的責任?」
她不耐煩地白了我一眼,
「我當然不追究了!」
我點點頭,諷刺地牽起嘴角,
「行,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何瀟瀟用看垃圾的眼神瞥了眼屍體,
「還不給你爸收屍?留著是要過年嗎?」
「不許放家裏,萬一招了晦氣就不好了。」
這話聽得我心底直泛涼意。
即便她不知道這是她爸。
難道我爸就可以被侮辱了嗎?
劉大媽嫌惡地捂住鼻子,
「瀟瀟說得對,這死人可不能往樓裏放。」
「就...垃圾站旁邊吧。」
何瀟瀟並不反對,還用眼神示意我動作快點。
我心寒地收回視線,
「你高興就好。」
她這個親女兒都願意了,
外人還能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