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錢的那年,楚皓峰替人催債,險遭欺淩。
俞心怡為救他,胸口的疤離心臟僅1cm。
她說,就這麼缺錢。
他點頭,母親早逝,父親入獄,妹妹等著換腎。
她遞過一張黑卡,跟我吧。
從此,隻有抱著他,她才能安睡整夜。
直到,糙漢子的營養師敞開襯衫,緊緊貼著重度潔癖的她,嘴對嘴吹酒。
楚皓峰臉色慘白,瞬間明白,自己要失業了。
茶水間傳來竊竊私語,糙漢子小竹馬談雨晨要頂替楚皓峰的崗位,掌管集團印章。
他的拳頭攥的死死地,大步走到總裁室門口,恰好聽見俞心怡冰冷無情的聲音。
“皓峰?玩玩罷了,結婚還得是雨晨。”
“誰都看出來你對楚秘書的特殊,別真氣跑了。”
女人不屑的笑了,“他那個小財迷,還帶個拖油瓶的妹妹,能跑哪去?”
他失魂落魄的離開。
三年悉心照料,她的舊傷再未複發。
如今正主回來,他便被立刻調崗。
那他便如她所願,收回一顆心,隻圖財不圖人,等妹妹病好就離開。
楚皓峰回到辦公室,就看到談雨晨坐在他電腦前,擺弄著桌上的航母模型,一身素衣盤著沉香手串,頤指氣使的通知他。
這個辦公室風水好,俞心怡給他了。讓楚皓峰搬到放雜物的小工位上。
楚皓峰識時務的收拾東西,拿起桌上的陶瓷娃娃時,怔愣一下。
這是她親手為他做的生日禮物,還說要像這對娃娃一樣,永不分開。
雖然粗糙笨拙,卻是他最珍視的禮物,出差時總帶著,仿佛帶著她的惦念。
如今,他直接把娃娃丟了。
剛好,這一幕被過來找談雨晨的俞心怡看到了。
她沉下臉,“這麼幼稚的東西,扔了也好。”
楚皓峰沒有理會,抱著紙箱離開了。
身後傳來談雨晨纏著俞心怡的傲嬌聲音,解說著白露時節應該如何搭配午餐。
轉天,楚皓峰接到醫院通知,妹妹腎源配型成功了,需要支付50萬手術費才能移植。
他瘋了般的狂喜,衝到財務工位前,申請醫療救助基金。
財務無奈的告訴他,新來的總助停了所有救助項目。
他慌忙衝進談雨晨辦公室,求他在撥款申請書上蓋章。
談雨晨正分揀著食療藥材,不慌不忙的抬頭。
“楚秘書的妹妹等了七年的腎源,我剛來就配型成功了?別是詐騙吧?”
楚皓峰急得發/抖,卻強壓怒火解釋,“是醫院坐機通知的,移植手術必須爭分奪秒!”
談雨晨放下手中的東西,“楚秘書,如今白露已過寒邪漸生,按照道醫說法,正是腎氣封藏的時節。”
“現在做移植手術,隻會讓你妹妹本就虛弱的身體徹底虧損,不如再等等吧,可以先多吃些時令菜肴養養身體。”
楚皓峰沒時間浪費口舌,伸手就要去搶抽屜裏的印章。
談雨晨見爭執不過,拿起桌上的煙灰缸砸向額頭,額角滲出絲絲血跡,跑出去大聲呼救。
“來人啊,有人偷公章了!”
俞心怡小跑趕來,抬手撫上談雨晨的額角,輕聲問:“怎麼傷的這麼嚴重?”
談雨晨緊緊抱住俞心怡,添油加醋的把經過說了一遍。
“心怡,楚秘書也不是故意的,他不懂,不知道現在手術會衝撞歲氣......我可以幫妹妹調理,可偷公章是大錯,要是人人都這樣,公司還怎麼管?”
俞心怡冷眼掃過來,語氣惡劣:“我是不是太縱容你了?”
楚皓峰急忙解釋,“我妹妹等到了腎源,你答應過......”
俞心怡睨了他一眼,不耐煩的打斷他,“你又不是醫生,雨晨是專業營養師,就聽他的,先不著急手術。”
楚皓峰失控的怒吼道,“那是我妹妹的命,耽誤不得啊!”
“哎呀,頭好暈!心怡陪我去醫院吧。”
俞心怡連忙扶著談雨晨離開,她頭也不回的吩咐保鏢。
“收了他的手機,關進暗室,讓他好好反省!”
楚皓峰被保鏢拖拽著,苦苦哀求,“俞心怡!那是她等了七年的機會!求你,求求你、救救她吧!”
跟了俞心怡這麼多年,他第一次低聲下氣的求她。
她腳步一頓,麵色遲疑,眼裏閃過一絲不忍,卻因談雨晨輕咳一聲,決然離去。
視線模糊中,暗室的大門緊緊關閉。
楚皓峰呼吸變得急促,死死咬住嘴唇,身子不受控的蜷縮起來。
小時候被繼母關在地下室的恐懼感,瞬間浮現。
同樣的黑暗,同樣的窒息,同樣的叫天天不應的絕望。
他怕黑,她是知道的,卻讓人把他關進暗室。
原本甘願為他擋刀的女人,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吃不起飯的時候,楚皓峰找了份催債工作。
第一單就是睡在垃圾桶旁邊的乞丐,是俞心怡及時出現,救下了差點被欺淩的他。
救護車上,她固執的問,“為什麼要去翻垃圾桶,和乞丐搶地盤?”
見他沒回答,她追問著,“你很缺錢嗎?”
就這樣,他們在一起了。
據說,救他那天,剛好是小竹馬出國的日子,而他眼角的淚痣和小竹馬一模一樣。
但這三年裏,他過的很好,可能因為極度缺愛,感覺自己被寵上天了。
吃的蝦都是剝殼的,葡萄是去皮去籽的,連他不吃蔥薑蒜的忌口,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她還讓他擔任貼身秘書,掌管財務大權,隻因他說窮怕了,她就讓他管錢管到踏實;
現在,卻因為50萬的手術費,拖延著妹妹的手術。
曾經擲地有聲的誓言,有多動人,現在的轉身漠視的模樣,就有多傷人。
楚皓峰數著心跳,度秒如年,總算挨到第二天。
財務打開門激動的告訴他,撥款了,手術應該開始了。
他狂奔到手術室門口,碰到主刀醫生出來。
“醫生,我妹妹手術成功了嗎?”他緊緊抓著醫生的袖子,聲音顫抖。
醫生甩開他,“等了七年的腎源,你們簽放棄聲明,還耽誤其他病人。”
“什麼放棄?不可能,手術費打到醫院賬戶了。”
他看著遞過來的聲明,目眥欲裂,“這是假的!”
就在這時,急救鈴響起。
楚皓峰趕到病房時,醫生正在緩緩蓋上白布。
他崩潰的撲過去,嚎啕大哭,幾乎要背過氣去,“小妹,等著!談雨晨......我要他血債血償!”
踹開休息室的門,楚皓峰抄起棒球棍砸過去,卻被對方躲開了。
“楚秘書,妹妹走的時候一定暖暖的,畢竟喝了我熬了四個小時的湯!這算不算......也算一種福報呀?”說完,談雨晨還自我肯定般用力點了點頭。
楚皓峰撿起地上鋒利的碎片,猛地刺過來,“既然這麼懂營養搭配,就去陪我妹妹吧!”
聞聲,俞心怡帶人衝進來,緊緊扣住他的手腕,“皓峰!你妹妹的病撐到現在已經很好了。”
“是他偽造的簽名!是他害死了小妹!”楚皓峰嘶吼著踹向談雨晨,卻被攔住。
“雨晨也是好心,這不怪他......你妹妹確實不適合移植。事急從權,才幫你簽了字。”俞心怡淡淡的解釋。
她掏出支票,說出的話讓他徹底墜入冰窟,“你不是最愛錢了嗎?這一千萬的撫慰金,你拿著。”
錢?妹妹都沒了,錢算什麼?
楚皓峰絕望的看著曾經深愛的女人,一口血噴出,昏倒在地。
恍惚間,那個熟悉的聲音好像在喊他的名字。
再醒來時,他沒有一絲猶豫,打開文檔寫下辭職信。
強撐著處理好後事,楚皓峰如同被抽了魂魄般,去公司提交離職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