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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我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陳警官,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這三個月來都在直播,每一分每一秒都有錄像!”
“再說了,我根本沒有參與出題工作,更不可能泄露任何題目!”
我急忙打開手機,調出直播平台的回放記錄,以證清白。
陳警官冷冷地看了一眼我的手機屏幕,臉上沒有絲毫動搖。
連拷我的力度都沒有減輕半分。
“我們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你涉嫌泄題。”
說完,他揮了揮手:“帶走!”
兩名警察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我的胳膊,像死狗一樣拖著我往前走。
等到坐在警車中,我依舊沒有反應過來,整個大腦一片混亂。
前世的恐怖經曆,像噩夢般從我眼前閃過。
憤怒的人群,妻女的慘死,還有自己被亂刀捅死的痛苦。
我已經做得這麼完美了,為什麼還是逃不過這個噩夢?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了省教育局門口。
我被帶進一間會議室,裏麵滿滿當當坐了很多人,中間的是教育局長王建國。
他看到我進來,拍桌而起,指著我的鼻子罵:“李明遠!好你個李明遠!”
“我說你怎麼突然推掉了出題工作,還搞什麼全程直播,原來是在這裏等著我呢!你以為這樣就能洗脫嫌疑了?”
我深吸口氣,觀察著周圍情況,努力保持冷靜。
“王局長,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我推掉是因為身體不適,直播是為了記錄生活。從頭到尾都沒有做過任何違法的事情。”
王建國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幾乎是咆哮著喊道:“
“還在狡辯!”
“把那些學生的口供拿出來,讓他看看什麼叫鐵證如山!”
陳警官打開公文包,取出一遝厚厚的材料放在桌上。
我挨個打開查看,是學生們的詳細口供。
他們都證實了同一件事,我在給他們補課時,對作文部分進行了專門輔導。
每看一份口供,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這些學生描述的時間、地點、內容都非常具體,不像是編造的假口供。
王建國指著窗戶外麵,咬牙切齒地說:“看看吧,我們省最大的信訪事件,看看有多少家長等著進京告狀。”
“你就說吧,這事該怎麼辦?”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教育局門口黑壓壓聚集了上百名家長。
有的情緒激動,對著教育局大樓大喊大叫,有的扯起橫幅,讓家長們挨個簽字。
這一幕和前世如出一轍,甚至更加洶湧。
王建國的暗示很明顯。
他要我主動承認,承認自己用某種方法進行了泄題,給這些憤怒的家長一個交代,給社會一個交代。
前世,我也是在這樣巨大的壓力下,被迫承認了根本不存在的罪名。
那時候,麵對鋪天蓋地的指責和威脅,麵對妻女的眼淚和質疑,我選擇了妥協。
我以為承認了就能換來平靜,以為犧牲自己就能保護家人。
可結果呢?我們一家三口,沒一個等到善終!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轉向陳警官:
“我是省級特聘專家,年薪幾十萬,泄題能給我帶來什麼?”
“錢?我不缺。名聲?泄題隻會毀掉我的名聲。”
陳警官聽完我的話,眉頭微微皺起,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雖然他沒有明確表態,但我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一絲疑惑和思考。
作為經驗豐富的刑警,他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案子的不合理之處。
一個功成名就的教育專家,為什麼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去做這種蠢事。
不做這件事,對我沒有半點影響。而一旦泄題,隻會讓我身敗名裂。
一個人去做完全沒有收益的事情。
這在邏輯上根本說不通。
陳警官沉默了幾秒鐘,緩緩開口:“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證據擺在這裏,你怎麼解釋?”
他的語氣比剛才緩和了許多,不再是那種冷冰冰的審問口吻,而帶著一種探尋真相的意味。
我知道,他開始動搖了。
可他的疑問,同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