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揚抱著婚紗碎片走出店門時,冷雨正傾盆而下。
街上行人匆匆,幾對情侶依偎在傘下的笑聲,像針一樣紮進他心裏。
曾經,裴言夢也會這樣把他護在懷裏。
他伸手打車,卻想起手機落在了裴言夢車上。
冷雨浸透紗布,傷口滲出血跡。
曾經隻要他出門,無論多忙裴言夢都會親自接送。
他稍微咳嗽,她就緊張得噓寒問暖。
知道他愛光腳跑,她就在別墅鋪滿地暖地毯。
可現在,他被棄在大街上,像條喪家之犬。
憑著記憶走回裴家,他透過窗戶看見主臥燈光下親密依偎的身影。
許清揚自嘲一笑,再也支撐不住倒在雨泊中。
醒來時,他躺在客房床上。
謝夕楓和裴言夢站在床前,醫生正在交代病情:“許先生傷口感染引發高燒,再晚一點就有生命危險......”
許清揚虛弱地看向裴言夢。
她眼底閃過一絲動容,剛要開口就被謝夕楓拉住:“都怪我......我認識個老中醫,針灸退燒很有效,讓他試試吧?”
許清揚察覺不對,掙紮起身:“不需要......”
裴言夢不耐煩地打斷:“別不知好歹!”
許清揚看著她的臉,突然覺得陌生。
從前的裴言夢,不會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
謝夕楓對門口招手,一個麵目嚴肅的老中醫走進來。
“姐姐你們先出去吧,針灸要脫衣服,不方便。”
裴言夢轉身欲走,許清揚慌忙拉住她:“求求你......別走......”
她卻冷漠地甩開手:“安分點。”
門一關上,謝夕楓就撕開了許清揚的衣服!
銀針狠狠刺入皮肉!
“賤人!裝什麼可憐?警告過你離言夢遠點,為什麼不聽?”
許清揚想逃,卻被老中醫死死按住,嘴巴被破布堵住。
謝夕楓紮了無數針,直到許清揚後背布滿紅點才罷休。
緊接著又拿出藥油用力揉搓傷口!
謝夕楓冷笑:“這隻是小小的教訓,你要還不肯走,好戲還在後頭!”
劇痛讓許清揚嘶啞嗚咽,最終昏死過去。
他夢見母親心疼地擁抱他:“清揚,痛就離開吧......你永遠值得最好的。”
驚醒時,滿室都是刺鼻的藥油味。
裴言夢端著藥進來,看見他後背的慘狀時怔了怔。
許清揚哽咽質問:“這就是你說的為我好?”
裴言夢皺眉:“忍忍就過去了。許清揚,馬上就要結婚,別再鬧了。”
許清揚笑了,笑著笑著就掉了淚。
他想起那些被她珍視的過往,原來都抵不過一個新人的眼淚。
這時門外傳來傭人議論:“真要清空老管家的房間?許先生會生氣吧......”
“裴總吩咐的,照做就是!”
許清揚掙紮著衝出門。
母親的遺物正被一件件打包搬出!
謝夕楓趾高氣揚地指揮:“動作快點!我的東西都沒地方放了!”
許清揚撲過去死死護住:“你們幹什麼?”
裴言夢從樓梯走下,聲音冰冷:“夕楓需要一個更寬敞的衣帽間。”
“這間房位置和光線都好,正好給他用。”
謝夕楓依偎著她撒嬌:“哥哥就讓讓我嘛。”
許清揚後背傷口崩裂,鮮血浸透病號服:“這是我媽的東西,你們無權決定!”
裴言夢語氣不耐:“這是裴家!我說了算!”
“許清揚,作為未來男主人,大氣點。”
許清揚看著眼前荒唐的一幕,突然笑了。
他搖搖晃晃站起身,聲音嘶啞卻清晰:“這裴先生,我不當了。”
裴言夢譏諷道:“沒了裴家,誰給你媽付醫藥費?”
“婚期已定,你現在悔婚是想讓裴家成為笑柄嗎?”
許清揚心如死灰:“既然不愛,何必互相折磨?”
謝夕楓摟著裴言夢的胳膊,委屈不已:“哥哥,都是我的錯,你不要和姐姐吵了,我走就是。”
說完他轉頭哭著跑出門。
下一秒,門外傳來刺耳的刹車聲和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