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甚至開心地鼓起了掌。

“有趣！太有趣了！”

“你是第一個，敢跟我對賭的凡人！”

“好！我答應你！”

“遊戲，現在開始！”

她伸出纖纖玉指，抽出了第一張牌。

一張黑桃A。

“第一個問題。”

她的聲音，充滿了魔性的誘惑。

“你，來自哪裏？”

“我，來自哪裏？”

江澈看著魔神女王手中的黑桃A，以及她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紫羅蘭色魔眼，心中念頭急轉。

這是一個看似簡單，卻無比致命的問題。

如果他回答“江城”，必然是謊言。

因為他的靈魂，他的核心本質，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在執掌“欺詐與契約”的魔神麵前，任何試圖蒙混過關的語言陷阱，都會被瞬間識破。

而一旦被判定為“謊言”，按照遊戲規則，他的“存在”就會被抽走一部分。

但如果他回答“地球”............

那就等於將自己最大的秘密，直接暴露在一位深淵魔神的麵前。

誰知道這位喜怒無常的女王，在得知這個秘密後，會做出什麼？

是會對他更感興趣，還是會為了保守秘密，直接將他抹殺？

這是一個豪賭。

賭這位魔神，對他的“興趣”，大於對“秘密”本身的價值判斷。

江澈的目光，掃過她那張完美到妖異的臉。

她在等。

她在等他做出選擇，並且享受著他陷入兩難的這個過程。

江澈忽然笑了。

他端起酒杯，將杯中剩餘的【墮落黑金香】一飲而盡。

然後，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我來自一個............沒有魔法，沒有神明，叫做‘地球’的藍色星球。”

話音落下的瞬間。

整個圖書館，所有的光線，似乎都暗淡了一瞬。

魔神女王臉上的玩味笑容，徹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混雜著震驚與狂熱的凝重。

她手中的那張黑桃A，無聲無息地化作了點點光斑，融入了江澈的體內。

【叮！你回答了‘真實’的問題，‘黑玫瑰’魔神對你的坦誠感到震驚，親密度+10%！】

【當前親密度：15%！】

【你對‘真實’的理解加深，你的精神力得到淬煉，靈魂強度永久+50！】

一股暖流，在江澈的靈魂深處流淌。

他賭對了！

“地球............”

魔神女王低聲呢喃著這個陌生的詞彙，她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中，星辰流轉，仿佛在瞬間推演了億萬種可能。

“一個沒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凡人的靈魂，居然能純粹到這種地步嗎？”

“難怪............難怪你的身上，有股讓我都感到陌生的‘世界’的味道。”

她猛地抬起頭，看向江澈的目光，已經徹底變了。

不再是看一隻“有趣的蟲子”。

而是像一個最貪婪的收藏家，發現了一件從未現世的、獨一無二的稀世珍寶！

“輪到我了。”

江澈沒有給她繼續探究下去的機會，直接打斷了她的思緒。

他伸出手，從那副撲克牌中，隨意地抽出了一張。

紅心K。

“我的問題是............”

江澈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身為執掌‘欺詐’與‘契約’的魔神，你，對我說過謊嗎？”

這個問題，同樣刁鑽無比。

他問的不是“你是否會說謊”，而是“你是否‘對我說過’謊”。

範圍被限定在了他們見麵後的這段時間裏。

如果她回答“沒有”，那她就必須承認，她之前所說的“取悅我的家夥都變成了藏品”之類的話，全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這會暴露她殘忍的一麵。

如果她回答“有”，那就等於承認了自己這位“欺詐魔神”，在一個凡人麵前，第一次交流就破了功。

這會損害她的威嚴。

無論怎麼回答，對她這位高傲的女王來說，都是一種“損失”。

魔神女王愣住了。

她那雙足以讓神明都為之迷失的魔眼，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波瀾。

她沒想到，這個“小蟲子”的反擊，會如此的犀利。

他沒有問那些關於深淵、關於她實力之類的宏大問題，而是直指本心。

許久。

她忽然笑了。

笑得花枝亂顫，笑得整個圖書館的書架都在嗡嗡作響。

“有。”

她坦然地承認了。

“從你進門開始，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至少隱藏了三處語言陷阱和五處虛假的情感誘導。”

“比如，我說那些人都變成了我的藏品，其實大部分，都被我玩膩了之後，丟進深淵血河裏當養料了。”

“再比如，我表現出的高傲和威嚴，有七成，都隻是為了讓你感到恐懼而偽裝出來的。”

“因為............”

她的身體再次前傾，幾乎要貼到江澈的麵前，吐氣如蘭。

“看著你們這些弱小的生物，在我的話語下恐懼、顫抖、掙紮，最後獻上一切............那種感覺，比任何美酒都要讓我愉悅。”

她的眼神，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屬於魔神的惡趣味。

【叮！‘黑玫瑰’魔神向你展現了她‘真實’的一麵，親密度+5%！】

【當前親密度：20%！】

江澈的心中，卻是一片清明。

他知道，這番話，同樣是真假參半。

她在用一種“以退為進”的方式，繼續試探和誘導他。

“很好。”

江澈點了點頭，將桌上那瓶剩下的酒，推到了她麵前。

“現在，請履行你的諾言。”

魔神女王看著那瓶酒，紫羅蘭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甘，但最終還是輕哼了一聲，端起酒瓶，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這一次，她絕美的臉頰上，那抹酡紅更加明顯了。

她的眼神，也多了一絲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