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迷迷糊糊的起身,任由林母替自己梳妝。
昨日晚間安安鬧著不肯睡覺,自己就陪著霜姐姐多聊了會,如今著實有些起不來了。
“早知道這次來就給你多帶幾件裙衫了,如今就這麼幾件。”林母有些無奈的看著那幾套素色的衣裙。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月兒從驪山回來就不怎麼喜歡穿那些豔麗的顏色了。
“娘,我又不是去相看的。”林月隻覺得林母這話有些莫名。
林母一時語塞,戳了戳她的腦袋:“木頭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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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崎嶇,四周還伴有薄霧,杜晨身後跟著兩名男子,其中一個正在小聲抱怨。
“這皇上也太欺負人了,怎麼抓個賊都要派主子去,這不是大材小用嘛。”
“況且主子的傷還沒好,這來來回回的奔波什麼時候才能好?”
玄一翻了個白眼:“玄二,我看你是餓了吧?”
玄二被戳中心事也絲毫不慌,反倒理氣直壯的哼哼:“咱們都連著趕了三天路了,要不是被刑部那群養尊處優的廢物拖著,早就抓到賊回去複命了。如今被他們磨蹭的將人跟丟了,還不是讓我們先來追?”
“這皇上莫不是年齡大了,該怎麼做事都不知道了。”
“我都多久沒好好吃飯了,我說兩句怎麼了?”
玄一聞言恨不得一腳踢死這蠢貨,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
之前三皇子的事,皇上明顯是不滿主子替林家小姐作了證,這才美約其名的下旨讓主子這次協助刑部的人抓賊。
“你說吧,等會主子就會賞你好東西吃了。”
“嗯?”
玄二來了精神,悄咪咪的湊到他跟前:“你看見主子裝吃的了?怎麼不早說?”
玄一瞧著他冷笑道:“軍棍二十,我親自動手,保管你吃飽。再不夠兄弟我就免費送你幾個。”
“去你的。”玄二氣的一拳打在他身上。
“都別鬧了。”杜晨開口發話:“馬上就是川州地界了,今日晚間會有燈節,那賊人應該會趁這個機會再將我們甩開。”
“這次定要將人抓住!”
“是!”
杜晨領著二人一路直奔川州知府。
這賊人多次偷竊國庫,皇帝雖不在意在這些個金銀財寶,但畢竟事關皇室顏麵,時間一長難免不悅。
自己在外多年,對川州也隻知道個大概,再詳細的就隻有知府手裏的川州地形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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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路堵住了,咱們要換一條路嗎?”
馬夫的聲音傳來,林月將簾子拉開一條縫,目光所及之處盡是百姓。
“雖是走春,也不至於堵了路啊。”餘蘭霜看了一眼也是詫異不已。
“我剛剛派人去問了,來了位京都的貴人辦差,知府大人正遣人迎接呢。”
秦煥在外敲了敲車壁:“嫂子,繞路吧。”
餘蘭霜略一思索便答應了,轉過身便不好意思的朝林月笑笑:“沒想到還得耽擱時間。”
“什麼當官的辦差,還不是來我們川州貪墨的!”
馬車外有百姓聽到了秦煥的話,不忿道:“早不來晚不來的,偏偏今日來,哪怕早一天我都能相信他是來辦差的。”
“天下誰不知道今晚咱們川州還有燈會,莫不是要去那淮四娘子那辦案吧?”
此話一出,周圍皆是哄笑聲。
“淮四娘子?”林月有些好奇:“霜姐姐,她是誰啊?”
“一個比較出名的船妓罷了。”
餘蘭霜撇撇嘴:“說來這女子也奇怪,隻每年走春這日出現一日,就這還能把那些男人迷的神魂顛倒。”
林月點點頭,不再言語。
一行人終是在巳時前趕到了庭月湖。
明鏡般的湖麵波光粼粼,更是映襯出山色翠綠,已有不少人租了船在湖上賞玩。
餘蘭霜抱著安安不敢吹風,便和秦亢留在小亭裏給大家煮茶。
“月妹妹可想上船?”
秦煥瞧著林月躍躍欲試的神情,目光溫柔的落在她身上:“晚些時候我去租一條船如何?”
林月點點頭,自己正想找機會和秦煥搭話呢,也不知道自己貿然就問他生意上的事他會不會和自己講。
這些日子雖然也有不少交談過,但總沒有獨處的機會,自己打算先問問他受布的價格,然後再考慮要不要一起合作。
林母瞧著他倆站在一起心裏高興不已,轉過頭卻看見林父的臉色有些陰沉,趕忙將人拉走。
新鮮勁一過,林月就覺得有些困乏了,但也不好意思開口,便跟在眾人身後努力對抗著困意,整個人看起來焉巴的如同打了霜的茄子。
秦煥見她這樣,忍住嘴角的笑意從懷裏拿出一小包杏幹遞上去。
自三年前見過那一次後,自己腦海中總是忍不住浮現出那張明媚又張揚的臉。
那日大哥在前院招待客人,自己有些不勝酒力便想著散散酒勁再回去,誰知轉角時懷裏撞進來一個粉衣的少女,打扮嬌俏的朝自己吐了吐舌頭。
那時她說:“抱歉啦,但是我想早些回家,你知道怎麼走嗎?”
那笑容仿佛在那一刻就定格在了自己心裏。
第二日自己前去問大哥時卻被告知她已經有了未婚夫,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希望了,可誰知天意弄人,自己如今還有機會。
林月感激的瞧他一眼,從中拿出一顆放到嘴裏。
入口是濃鬱的酸味,激的林月瞬間沒了困意,但緊接著便被杏子天然的清甜甜中和,回味隻剩果香。
“晨起聽大哥說昨夜你陪著大嫂和安安。怕你困乏,剛剛就去買了酸杏幹,可好些了?”
林月有些羞澀的笑笑:“多謝秦二公子,確實是好多了。”
秦煥也不將整包都給她,就這麼等林月吃一顆再遞一顆。
兩人並排走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若是我找你合作,可否便宜些?”
“嗯?”秦煥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想自己開一家繡樓,如今還在籌備............”
秦煥萬萬沒想到林月主動開口找自己的第一句話是這方麵的事,看來她是將自己忘的一幹二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