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我沒看宋樂凝瞬間蒼白的臉。

轉身，走向主賓席，抄起桌上未開封的茅台，瓷瓶碎裂的脆響瞬間鎮住了場子。

我舉起酒杯，麵向滿堂賓客，聲音冷硬。

“第一杯，敬各位今日賞光，出席我精心為未婚妻和他竹馬舉辦的世紀婚禮。”

辛辣酒液一路燙進胃裏，我再次舉起，目光掃過宋樂凝和蘇瀾。

“第二杯，敬自己下山後亂撿女人回家，摔斷腿為她在懸崖上求草藥，還要我為她奸夫跳舞。”

酒杯見底，胃裏翻江倒海，心卻越來越冷。

“第三杯，敬自己放棄醫聖接班人身份，甘願做未婚妻成功路上的墊腳石，最後卻被當小醜。”

我盯著蘇瀾，他臉上還掛著那抹令人作嘔的假笑。

“也敬你，蘇瀾。”

話音未落，我猛地將酒杯狠狠砸向他的麵門，脆響和慘叫同時炸開。

“啊——！”

宋樂凝的尖叫刺破空氣，全場大亂。

我饒有趣味地整理了下腕表，看向蘇瀾，他額角瞬間鮮紅一片，痛得幾乎彎下腰。

“好...好樣的沈聽詞！是你先開始的！”

他顫抖著身體，眼神狠狠上斜，猛地按亮了攥在掌心的手機屏幕。

頭頂傳來不祥的斷裂聲，我的笑容瞬間凝固。

懸掛在正上方的巨大水晶吊燈毫無預兆地猛地墜落，正直直朝著我所在的位置砸下來。

“阿瀾小心！”

宋樂凝像瘋了一樣撲過來，卻不是朝我，而是猛地將捂著額頭的蘇瀾狠狠推開。

頃刻，燈體徹底墜落下來。

我瞳孔一縮，疾步後撤，肩膀卻還是被邊緣重重刮到，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

碎玻璃殘骸中，宋樂凝連滾帶爬地衝到蘇瀾身邊。

“阿瀾，阿瀾你怎麼樣？別嚇我！快叫救護車！送他去醫院！”

賓客驚慌失措，有人打電話，有人試圖維持秩序。

而她攙扶著哎喲叫痛的蘇瀾，跟著酒店匆忙安排的人員，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舞台上，隻剩我一個人癱在地上，劇痛一陣陣襲來。

直到最後，還是好心的賓客注意到了我。

“沈先生！您也受傷了！快，這邊也有車，送您去醫院！”

......

我被推進急診室通道時，宋樂凝正站在一間診室門口焦慮地踱步，那是蘇瀾進去的地方。

她一抬眼，看到了被護士推著急救床過來的我，愣了一下。

隨後，快步衝過來，竟一把攔在了急救床前。

“沈聽詞！”

她聲音又急又怒，帶著理直氣壯地指責。

“你看看你把阿瀾害成什麼樣子了！醫生說他可能有腦震蕩！”

“放手...”

我疼得說不出話，冷汗卻一直順著額角滑落。

她又指著地麵，語氣強硬又委屈，仿佛我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

“現在立馬下來跪在病房門口，等他沒事了，你再好好向他道歉，否則這事沒完！”

推著我的護士都驚呆了，試圖解釋，卻被宋樂凝尖聲打斷。

她眼睛通紅地瞪著我，擋在路中央不依不饒。

“沈聽詞，你道不道歉？！”

一旁的醫生皺緊眉頭，終於看不下去，將她一把推開。

“傷者優先，推進處置室！”

護士立刻用力，繞過僵住的宋樂凝。

急救床輪子滾動，我看著她那張因為憤怒和擔憂蘇瀾而扭曲的臉，越來越遠。

她似乎還想追上來，但最終隻是跺了跺腳，轉身又跑向蘇瀾的診室方向。

處置室的門在我眼前關上，隔絕了外麵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