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回來,我拖著行李箱下了飛機,手機彈出房貸逾期短信。
我每月1號準時把工資轉給妻子,從沒漏過一次,怎麼會逾期?
我趕緊撥妻子的電話,聽筒裏隻有 “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的提示。
發微信,紅色感歎號刺得我眼疼。
找嶽母打聽,她支支吾吾兩句就掛了電話,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趕回家時,鑰匙插不進鎖孔。
門鎖被換了。
鄰居探頭說:“斕月上周帶個年輕男人搬走了,還說這房子她賣了。”
我心一沉,求著她閨蜜要到新地址,是個陌生男人開的門。
妻子出來,冷冷甩給我一份離婚協議。
“我們早離了,你自願淨身出戶。”
我這才反應過來,三個月前簽的 “手術同意書”,竟被她掉包了。
我攥著那份假協議,手都在抖,撥通律師電話。
“幫我翻案,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
電話那頭的周明沉默了兩秒,聲音瞬間沉下來。
“你先別慌,把協議收好,明天一早就帶過來。想推翻協議,得先證明兩個事——”
“要麼簽名是偽造的,要麼你是被欺詐簽署的。你手裏有沒有自己平時的簽名樣本?比如以前的合同、銀行回執,越近越好。”
我攥著協議的手更緊了,指節泛白。
“我辦公室抽屜裏有去年的勞動合同,還有給客戶簽的項目確認單,應該能用上。”
“行,明天先去公司拿樣本,再跟我去鑒定機構。”
周明頓了頓,又補了句。
“對了,離婚登記時民政局有監控,我托人去查,看看當時是不是你本人去的 —— 要是能找到替身,這事兒就好辦多了。”
掛了電話,我坐在車裏,心裏像壓了塊石頭。
明明是我拚命工作撐起的家,怎麼突然就成了別人的窩?
我掏出煙,點了一根,煙霧裏全是小宇的影子。
他上次還說 “爸爸,等你不忙了,我們去遊樂園”。
現在連他在哪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我沒去公司打卡,直接往辦公室跑。
抽屜鎖是我自己裝的,鑰匙一直帶在身上,可插進鎖孔轉了兩圈,卻怎麼也打不開。
“顧哥?你怎麼來了?”
身後傳來同事小張的聲音,他手裏拿著文件夾。
看到我蹲在抽屜前,愣了一下。
我盯著那把被撬過的鎖,血液瞬間涼了。
她就是算準了我會找簽名樣本,提前把證據毀了!
我咬著牙,轉身往周明的律所跑。
“樣本沒了?”
我想了想,突然想起父母老房子裏有個鐵盒,裝著我結婚前的存款單,上麵有我的簽名。
老房子在郊區,我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
打開門,在書架最底層找到那個鐵盒,打開一看,裏麵的存款單還在,可上麵的簽名頁被撕得幹幹淨淨。
“操!”
我把鐵盒摔在地上,存款單撒了一地。
斕月連我爸媽留下的東西都不放過,她到底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我蹲在地上,撿起一張殘缺的存款單,手指發抖。
這時手機響了,是周明打來的。
“有辭,民政局那邊查到了,三個月前辦離婚登記的人,身高比你矮五公分,登記時一直戴口罩,工作人員說當時覺得奇怪,但對方拿了你的身份證和戶口本,就給辦了。”
替身!真的是替身!
“不過斕月提交了一份‘自願離婚聲明’,上麵也有你的簽名 —— 跟協議上的筆跡很像,得盡快找到你的真實簽名,才能做對比。”
我看著地上的碎紙,又想起辦公室空了的抽屜,喉嚨發緊。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周明的聲音卻穩了。
“別慌,再想想。你有沒有給別人寫過欠條?或者在朋友圈發過帶簽名的照片?哪怕是給小宇寫的生日賀卡,隻要有簽名就行。”
我突然想起,小宇去年生日,我給他寫了張賀卡,夾在他的童話書裏。
那本書是小宇的寶貝,走到哪帶到哪,斕月應該沒注意。
我立刻站起來。
“我知道在哪了!小宇有本《小王子》,裏麵夾著我寫的賀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