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我連忙捂住嘴巴，可眼淚還是從眼睛裏流下來。

媽媽看見了，笑著對韓叔叔說：“你看兩個孩子，相處得多好，才剛認識，就會說悄悄話了。”

“朵朵高興得都哭了。”

我沒解釋我為什麼哭，隻要媽媽高興，被哥哥掐一下也沒關係的。

韓叔叔家房子很小，隻有兩個房間。

大的房間，媽媽和韓叔叔住，小的房間哥哥住。

“媽媽，那我住哪兒？”

韓叔叔說讓我和哥哥住，可哥哥狠狠推了我一把，生氣跑回房間，用力關上門。

“我才不要！這是我的房間！”

媽媽連忙低聲哄他：“好好，兒子你放心，我不會讓別人進你的房間。”

她轉頭在屋子裏掃視一圈，不耐煩隨手一指客廳外麵的陽台：“我在外麵給你支帳篷，鋪張褥子，你就在那兒住。”

我看了看陽台上堆放著的雜物，有些害怕縮了縮脖子。

不知道那裏麵，晚上會不會跑出來老鼠。

3

就這樣，我跟著媽媽，在韓叔叔家住下來。

可我一點都不快樂。

哥哥不喜歡我，他覺得我是破壞他家庭的罪魁禍首。

媽媽不在的時候，他叫我賤丫頭，罵我野種。

他趁我睡著剪我的辮子，把水潑在我的帳篷裏，抓了蟑螂和老鼠塞進我枕頭底下。

我哭著向媽媽告狀，媽媽卻抬手一巴掌打在我臉上。

“你哥哥那麼懂事，怎麼會欺負你？一定是你做了惹你哥哥生氣的事情！”

“我真是倒黴攤上你這麼個惹禍精！早知道當初我寧願少分點錢，也要讓法官把你判給你爸。”

她咬牙切齒，用一個衣架裏抽出來的鐵絲，一下又一下抽在我身上。

“孟朵！你要是再給我惹事，我就把你送到福利院去，免得天天讓我看了心煩。”

她打我罵我的時候，韓一揚就躲在房間裏，把門開一個縫，捂著嘴偷笑。

我不明白媽媽為什麼不信我，但我害怕被送到福利院。

聽說那裏麵的小孩，都是爸爸媽媽不要的。

我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給媽媽磕頭，道歉，哭著說我以後再也不會惹哥哥生氣。

媽媽終於打累了，她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指揮我去廁所洗衣服，不洗完不準吃飯。

衣服好多，我手臂上全是被鐵絲抽出來的紅痕，一接觸肥皂水，立刻變得又癢又疼。

可我不敢說，我怕媽媽不高興。

我從下午六點，洗到晚上十點，終於把所有的衣服洗完。

站起來的時候，因為沒吃晚飯，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晚飯他們都吃光了，冰箱裏什麼都沒有。

我找了半天，最後在廚房垃圾桶，找到半個草莓小蛋糕。

那是媽媽給哥哥買的，他不喜歡，吃了兩口就扔掉了。

我實在太餓了，把垃圾桶裏的蛋糕抓起來塞進嘴裏。

蛋糕好苦，我從來沒吃過這麼苦的蛋糕，我一邊大口大口吞咽，一邊流眼淚。

哥哥突然開門跳出來，指著我狼狽的樣子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你會像乞丐一樣翻垃圾，所以我故意在蛋糕裏灌滿了苦瓜汁。”

原來這又是哥哥的捉弄。

他笑夠了，叉著腰罵我：“賤種，我遲早會把你從這個家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