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畢業,二嬸就把即將實習的兒子塞進我家。
怕他初入社會敏感,我從不讓他做家務,還常給他買輕奢潮牌。
一年後,他和我妹許念安同時結束實習。
妹妹拿到了世界頂尖投行的錄用信。
當財經記者蜂擁而至,采訪我如何指導妹妹成為職場新銳時。
堂弟卻開著直播,當眾控訴。
「堂姐,我爸媽明明給了你生活費,為什麼我在你家活得像條狗?」
我還沒反應過來,堂弟的《一個滬漂的真實心酸》係列視頻全網爆火。
憤怒的網友將我人肉網暴。
最終,我被他視頻的一名狂熱粉絲,從公寓陽台推了下去。
再睜眼,我回到了二嬸把兒子強塞進我家的那天。
滬漂的心酸?
這輩子,我讓你嘗嘗,什麼叫真正的人間辛酸。
1.
刺耳的手機鈴聲劃破午後的寧靜。
屏幕上跳動著“二嬸柳玉芬”五個字,我渾身一僵,前世從陽台墜落時的刺骨寒意,瞬間從尾椎骨竄上天靈蓋。
我盯著那個號碼,沒有動。
鈴聲固執地響著,像一道催命符。
上一世,就是這通電話,成了我噩夢的序章。
電話裏,二嬸用不容置喙的語氣通知我,堂弟顧言之即將到上海實習,要在我家借住一年。
我念著親情,想著他初入社會無依無靠,便一口答應。
我將他視如己出,盼著他能出人頭地。
結果呢?
一年後,兩個孩子雙雙結束實習,許念安拿到了世界頂尖投行的錄用信。
而他,一事無成。
當財經記者為許念安的成就上門采訪我時。
顧言之冷笑著點開手機,播放他精心製作的《一個滬漂的真實心酸》係列視頻。
鏡頭裏的我,被他用各種刁鑽角度和惡意剪輯,塑造成了一個尖酸刻薄、虐待親戚的惡人。
「堂姐,我爸媽每個月都給你生活費,對嗎?」
「可為什麼,我卻要像條狗一樣,在你家搖尾乞憐?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
他對著鏡頭,眼神裏的怨毒,幾乎要化為實質。
“正義”的網友瞬間將我淹沒。
那天深夜,我加完班剛回到公寓,就被一個自稱要“替天行道”的男人堵住。
一隻腳狠狠踹在我的後腰上。
身體失重的那一刻,我看見了顧言之躲在不遠處,舉著手機,臉上是得償所願的獰笑。
世界陷入無邊的黑暗。
而現在,我回來了。
電話鈴聲終於停了,但幾秒後,微信視頻通話的請求又彈了出來。
我扯了扯嘴角,接通了。
屏幕裏立刻出現了二嬸那張堆滿假笑的臉,背景是嘈雜的高鐵站。
她身後,顧言之戴著耳機,一臉不耐煩地看著窗外。
“昭華啊,看見沒,我們娘倆快到上海啦!言之實習的事,可就全拜托你了!”
她把鏡頭轉向顧言之,語氣親昵得仿佛我們昨天才見過麵。
“你家念安反正也要實習,多一雙筷子的事兒嘛!”
我看著屏幕裏那張熟悉的臉,心中一片冰冷。
“二嬸,”我平靜地開口,“上海的房租,你應該比我清楚。我這裏兩室一廳,一個月一萬二,水電煤另算。”
柳玉芬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你這孩子,跟二嬸算這麼清幹什麼?都是一家人!”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我笑了笑,“那生活費,你打算給言之多少?”
“給了給了!”她立刻揚高了聲音,像是生怕我賴賬,“我等會兒就轉你,一千塊!夠了吧?言之不挑食的!”
一千塊。
在上海,夠他吃一個星期的外賣嗎?
我嘴角的笑意更冷了。
“行啊,”我點點頭,“那一千塊,就當是言之的夥食費。房租和水電,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