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會所

第二天一早，我媽就衝進了我房間。

“你的誌願怎麼不能改了？你把修改次數都用完了？”

“我幫你找到路子了，本來讓你去我選好的一個學校，

你畢業出來就可以分配工作！多好的機會！”

說著她拿出一堆傳單，

【畢業包工作分配】、【高就業率，讓孩子畢業不愁】等等......

我直接點破：“你想讓我放棄985去專科？”

我媽愣了一下，馬上臉紅脖子粗地反駁我：

“專科又怎麼樣！出來不還是要工作，我選的學校畢業直接包工作！”

我爸聽見爭吵也走了過來：

“青玉你怎麼這樣跟媽媽說話，媽媽都是為你好，你這樣她會傷心的。”

我能屈能伸，

“對不起媽媽，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第一次填誌願，你別生氣好不好。”

我媽又冷哼一聲，我爸衝我豎了個大拇指。

門關上後，我歎了口氣。

我媽情緒亢奮，想法天馬行空，對我控製欲極強，

一旦我脫離她的掌控，立刻就會爆發極強的情緒。

而我爸看似每次都平心靜氣，實則是幫凶、是縱容者，我媽開團他就跟。

他們兩個天生一對，我才是意外。

我已經鎖定填報了家上千公裏的大學。

再忍忍，等開學就離開這個他們，離開這個虎狼窩！

沒想到這一關剛過，下一關就來了。

剛睡完午覺，我媽亢奮地把我拉起來：

“青玉，你林阿姨給你在她熟人開的高端會所裏找了個‘私人台球助教’的閑差！錢多事少，說出去還體麵！”

我警鈴大作：

“這種會所一聽就不正經，還有什麼私人台球助教，更不正經。”

“我是你媽，能把你推進火炕嗎？”

我冷靜下來問：“好，媽我問你，這個林阿姨是你在哪裏認識的？”

我媽支支吾吾說：“就一個關係好的牌友。”

心裏頓時一股火騰騰起來。

她竟然就聽信一個牌友的話，要把自己女兒送過去幹這種工作！

我直接冷臉：

“我不去！我怕我一過去，就被人給當雞賣了！”

旁邊一直不吭聲的爸，忍不住皺眉：

“青玉你怎麼說話呢？林阿姨也熱心腸，而且你媽現在情緒好對狂躁症的治療有好處，你別掃興。”

剛要反駁，門鈴響了。

我媽眼睛一亮，立刻跑過去開門，將林阿姨帶了過來。

看清林阿姨的長相，我頓時無語了。

林阿姨確實是個傳奇人物。

去年介紹張姐去她兒子公司做保潔，

結果是把人騙去外地搞傳銷，最後還是報警撈回來的。

林阿姨上下掃視我，像打量商品一樣。

“嗯，模樣俊俏，王總肯定滿意。這王總可是個大老板，伺候好了躺著數錢。”

我媽推了我一把：“聽到沒，還不快去！”

我往前踉蹌一步，兩人裏應外合地把我往門外推搡。

我忍無可忍，猛得掙脫，直接開火：

“林阿姨，你先別急著帶我去見世麵。

您上次介紹張阿姨去深圳，結果呢？報警記錄要不要去張阿姨那調出來？

您那位王總，又是哪個皮套公司的下線？”

林阿姨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語無倫次起來：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小丫頭片子不懂別亂說。

林菀看看你女兒！”

我媽被我當眾下了麵，躁狂地尖叫起來：

“蘇青玉你閉嘴！林姐是我的朋友，她能害你嗎！

我都是為了你好！”

我爸抱著母親，臉色極其難看，嗬斥我道：

“快給你媽和林阿姨道歉！我們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我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能跟他們吵。

我斟酌著在開口：

“爸爸，你是律師。介紹未成年去娛樂場所工作，甚至可能涉及有償陪侍，這中間的法律責任，你還記得清楚嗎？”

“如果出事，我們在場的一個都跑不了。”

我爸瞬間被噎住，臉色鐵青。

林阿姨見狀嚇得趕緊擺手：

“小菀你也沒跟我說你老公是律師呀。這工作可能不太合適，我先走了。”

見狀，我媽臉色也青了。

但我媽的權威至關重要，她看著我還想開口。

我趕忙服軟：

“對不起，爸爸媽媽。我不該頂撞你們，隻是我太害怕了，萬一出了事，你們不僅要賠錢，爸爸的律師證可能都會受影響。我都是為了你們好，為了這個家著想。”

“而且我已經找到暑假工了。是家教，帶一個高三的學生。一個月2萬呢。”

我媽一口氣堵在胸口，想罵也罵不出來，

我爸也愣在原地。

怎麼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感覺，好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