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分居冷戰後，再見到陸清玄，是在宗門大比的觀禮台上。

最終決戰在即，整個青雲宗的目光都彙聚於此。

柳拂衣就坐在他下首的位置，麵色蒼白，受了驚的小兔子似的。

我沒看他們，倒是陸清玄先找了過來。

他徑直走到我麵前，目光先是掃過我身後的影衛殷焚，然後才落在我身上。

他聲音壓得極低，幾乎隻有我們兩人能聽見。

“拂衣那邊，大比之後我就會處理好。”

他看著我，眼底是我從未見過的慌亂和乞求。

“凝霜，等結束了，我們......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

我盯著下方劍拔弩張的比武台，沒回頭。

過了很久，我才輕輕“嗯”了一聲。

“好啊。”

“等結束了，我們是該好好談談。”

談談，怎麼解除這道侶契約。

宗門大比結束，慶功宴上，人聲鼎沸。

陸清玄的師母親自舉杯，看著我們。

滿臉笑意，話裏卻意有所指。

“清玄，凝霜，你們倆都多久沒一起露麵了？”

“最近宗門裏風言風語，清玄你為了拂衣的事分了不少心神。”

“也算是曆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心魔劫，多虧了凝霜還能幫你穩住道心。”

陸清玄下意識看了我一眼。

我端著酒杯，似笑非笑。

他有點尷尬，上前一步，想跟我解釋：“凝霜，之前的事......”

幾個相熟的宗主湊過來打趣。

“呦，這不是咱們仙界的模範道侶麼，瞧瞧，多登對。”

“誰能想到，當初那個遊戲人間的魔界聖女，也能被咱們劍尊收服。”

“還得是陸劍尊有本事。”

我笑了。

“什麼呀，我們準備解除道侶契約了。”

一瞬間，周圍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鴉雀無聲。

隻有陸清玄，死死地盯著我，眼底像是起了風暴。

幾個宗主幹笑著打圓場：“殿下真會開玩笑......”

我沒理他們，看著陸清玄，語氣雲淡風輕。

“契約文書都擬好了。”

“陸清玄，一會兒結束了，去把神魂烙印解了吧。”

他一言不發，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就要把我拖走。

“跟我談談。”

恰好此時，我兄長的身影出現在殿門口。

他手上拎著個玉盒，徑直朝我走來。

“凝霜，你要的安胎靈藥。”

陸清玄愣住了，攥著我的手都在抖。

“你......有了身孕？”

我看見他眼裏瞬間亮起的光，心裏湧上一陣報複的快感。

“是啊。”

我笑得更燦爛了，“才半個月。”

他怔住，不敢相信，“你說什麼？”

“我說，才半個月。”我揚起嘴角。

他眼裏的光，“轟”的一下，碎了。

隨之而來的是刺骨的寒意。

他死死盯著我，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冷笑一聲，甩開他的手。

“陸清玄，自從柳拂衣回來，你我可曾雙修過？”

滿座皆驚。

一個長老失聲道：“凝霜殿下......你、你這是......”

我笑得更大聲了。

“魔界中人本就隨心所欲，再說陸清玄每日跟他師妹花前月下纏纏綿綿，怎麼本尊就不行？”

陸清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一字一頓地解釋。

“凝霜，我從未背叛過你！”

“是麼？”

我冷笑，指尖一枚黑色的留影石化為齏粉。

瞬間，大殿中央的空氣扭曲，一麵巨大的水鏡憑空出現。

水鏡裏，正是柳拂衣穿著那件半透的鮫人紗，

坐在陸清玄跨上忘情晃動的幻象！

整個大殿，一片死寂。

“陸清玄，和自己的師妹靈肉交纏的滋味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