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哽咽聲音,沈母也跟著哭。
“傻孩子,放著千金小姐不當,非要去受罪,”哭了一陣子,才哽咽著開口,“婚禮一個月後舉行,我給你最後選擇機會,如果你還愛著傅深,我——”
“媽媽,”沈知意堅定,“我不愛他了。”
她重複一遍,“我不愛他了。”
不知道說給沈母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給我一個月時間,我會處理好一切。”
她傾盡全力將傅深扶上繼承人位置,既然得不到愛情,她要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等一個月後公司上市,她會拋掉手中全部股份,帶著專利離開。
回到兩人家中,沈知意仿若掏空了全部力氣。
她拿起兩人親手捏的情侶擺件,鬆手,擺件碎成碎片。
相框砸碎,照片撕毀,傅深手寫的九百九十封情書被沈知意親手點燃。
寫著知知吾愛的碎片在空中漂浮,最後染成灰燼,像兩人回不去的曾經。
跌坐在狼藉的家中,沈知意宛如一個精致人偶,失去了靈魂。
轟隆——
窗外驚雷炸響,她被驚得顫抖。
沈知意小時候被綁架,怕黑,怕冷,怕打雷。
幾乎是下意識,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已經撥打出去。
一陣忙音後,被掛斷。
沈知意又撥打過去。
她撥打了七通電話,通通都被掛斷。
黑暗中,家具的影子像怪獸,仿若下一刻就要將她吞噬。
渾身忍不住顫栗,傅深是沈知意唯一救命稻草,第八通電話,那邊終於接通。
“阿深!救——”
“啊,阿深慢一點,小心頂到孩子。”
曖昧的女聲瞬間讓沈知意身體冰涼,她在痛苦絕望時,傅深竟然和另外女人做盡曖昧之事。
白柔矯揉聲音順著聽筒傳過來,“我和你那個小情人,誰讓你心動。”
傅深似乎用力頂弄了一下,白柔叫聲越發嫵媚。
“你會是我永遠的妻子。”
電話掛斷。
嘟嘟嘟的盲音仿若錘子,一錘一錘敲打沈知意靈魂。
縱然決心放下,沈知意還是心如刀絞,痛苦得喘息不上來。
風裹挾著夜雨吹入屋中,衣服濕透,她迷迷糊糊睡過去,半夜被身體高溫驚醒。
她張張嘴,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這次沈知意沒有向傅深求救,她踉蹌打開家門,正撞上回來的男鄰居。
“沈小姐?你怎麼病了?我送你去醫院!”
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她是被嘈雜的快門聲和記者興奮聲音吵醒了。
“傅總和白小姐舉行訂婚典禮,是否代表著兩家企業將會聯手合作,拿下京郊北村的土地,打造新的商圈。”
“傅先生和白小姐為何深夜來到醫院,是否有什麼隱情?”
傅深隔著人群看見臉色蒼白沈知意,臉上表情一僵。
白柔挽住他胳膊,對著鏡頭笑得嬌羞,“還不是某人那方麵太厲害,差點弄傷了我,緊張得和什麼一樣,一定要我來醫院。”
傅深反應過來,對著鏡頭微笑點頭,隨後將白柔打橫抱起,向急救室的方向走。
醫生有些為難,“急救室隻剩下一間,這位沈小姐高燒昏厥,有可能危及性命,您看......”
沈知意躺在移動病床上,她意識正在逐漸消散,卻清晰地聽見傅深的聲音。
“我未婚妻更重要。”
沈知意心中苦澀,七年感情,如今看來更像玩笑一場。
她暈了過去,夢中都是傅深的身影。
她為公司應酬,甲方色眯眯在酒裏放藥,傅深發現一拳拳砸在甲方鼻梁,帶著沈知意衝出去。
冒著公司被行業拉黑風險,護在沈知意身前。
知道她怕打雷,在外地應酬的他氣喘籲籲趕回來,天不亮又離開。
這麼愛他的傅深,為什麼變了呢?
眼淚落下,沈知意睜開眼,正對上鄰居為她擦淚的動作。
鄰居有些不好意思後退,“沈小姐,我知道你有男朋友,我不會給你造成困擾的。”
沈知意搖搖頭。
“傅深不是我男友。”
“你在說什麼?”傅深冷冷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