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終究還是為了快點擺脫我。
幾乎是搶過我的手機,不耐煩地吼著:
“我,陸驍!確認本次行動是意外!”
“所有責任由我承擔,與我方談判人員無關!”
“錄好了,行了吧!”
我收回手機,按下了保存。
目光落在他懷裏那個瑟瑟發抖的林月身上。
她淚眼汪汪的,卻朝我投來一個勝利又挑釁的眼神。
我笑了。
“陸隊長。”
“希望待會兒去認屍的時候,你還能這麼理直氣壯。”
陸驍衝我一揮手,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去認領你弟弟的遺骸,別在這兒礙眼。”
我漠然轉身,走向被警戒線圍起的爆炸中心。
空氣裏,焦糊和血腥味刺得人鼻腔發酸。
法醫正沉默地工作,將那些破碎的人體組織,一塊塊裝進袋子。
剛走兩步,陸驍和林月就攔在了我的麵前。
林月從陸驍懷裏仰起頭,聲音帶著哭腔。
“慕晴姐,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你一定很恨我......”
“可是人死不能複生。”
“你弟弟在天之靈,也一定希望你能原諒我這個沒經驗的新人,對吧?”
我嗤笑一聲,正準備反駁。
陸驍一把將林月護在身後,對我怒目而視。
“她隻是一個實習生!第一次上現場,能鼓起勇氣對話已經很了不起了!”
“你一個犯罪心理學顧問,連這點同理心都沒有嗎?”
我懶得再多看他們一眼,徑直走向法醫。
法醫老陳臉色沉重,遞給我一個密封的證物袋。
標簽上潦草地寫著:普通物品。
我沒接,隻問:“看到一枚徽章了嗎?”
老陳疲憊地搖了搖頭。
“沒有。”
話音剛落,陸驍身旁的林月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挽著陸驍的胳膊,歪著頭,故作天真地問。
“慕晴姐,一個破徽章而已,有那麼重要嗎?”
“都炸成那樣了,說不定早就變成灰燼了,你還找它幹嘛呀?”
陸驍笑著附和,沒有半點心虛:“慕晴,別在這裏無理取鬧。”
“現場清理有標準流程,不是你一個外人能指手畫腳的。”
陸驍將一份《現場清理報告》遞給我,命令道:“簽了。”
“你弟弟的遺物由警方統一封存,你無權幹涉。”
“再糾纏下去,你將嚴重幹擾現場指揮,我將不得不要求警方將你帶離現場!”
我心裏的火“噌”地一下竄了上來。
“他不是你弟弟嗎?!你有沒有良心?!”
我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我絕對不可能同意這份敷衍的報告!”
說完,我轉身就走。
手腕卻被一股巨力猛地攥住,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陸驍猩紅著眼,力氣大到幾乎要把我的手腕捏斷。
他另一隻手揚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子,惡狠狠地威脅。
“你他媽敢咒我弟弟?慕晴,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抬起頭,死死盯著他。
“你敢動我試試?”
“啪——!”
一聲脆響。
我的臉被打得偏向一邊。
林月誇張地驚呼一聲,衝上來捧住陸驍打我的那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