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來到大門口，陳玉坤停下車將大門仔細關好並上了鎖，這才急匆匆地往家裏趕去。

如今種出這麼美味的蔬菜瓜果，一定要讓父母最先嘗到。

陳玉坤到家時，父母正在廚房裏忙著做午飯，沒想到一上午的工夫轉眼就到了中午時分。

他悄悄將那筐瓜果放在堂屋的桌上，趁父母不注意時，從中挑了兩根黃瓜和兩個大番茄，快步走進廚房。

"爹，媽，我在果園裏種了些蔬菜，你們看，都已經結果了。我給你們拌個涼菜嘗嘗鮮。"

"哎呀，大坤，這是你種的？這西紅柿，這黃瓜，怎麼長得這麼大？咱家自留地也種了柿子和黃瓜，可離成熟還得等上個把月呢......"

母親正在下麵條，父親叼著煙袋在灶台前燒火。

陳玉坤取來菜盆，走到壓水井邊衝洗黃瓜和番茄，洗淨後回到廚房，在案板上麻利地忙活起來。

他麻利地拍好黃瓜，斜刀切成小塊裝進盆裏，撒上鹽。

又拍了幾瓣蒜撒上去，倒上香醋，加少許白糖。

最後淋上小磨香油，嘩啦嘩啦攪拌均勻，一道涼拌黃瓜就做好了。

番茄則被切成薄片，兩個大番茄在盤子裏堆得滿滿當當。

再均勻地撒上一層白糖，最後點綴幾粒細鹽來中和酸味。

轉眼間，兩道清爽開胃的涼菜就整整齊齊擺上了飯桌。

這時麵條也煮好了，母親盛了三碗端出來，配上剛炒好的紅薯葉尖和辣椒炒鴨蛋。

一家三口圍坐在樹蔭下的石桌旁享用午餐。

說來也怪，平日裏最受歡迎的辣椒炒鴨蛋今天竟剩了大半盤，反倒是陳玉坤做的這兩道涼菜特別受歡迎。

父親吃得津津有味，邊吃邊誇："嗯，真不錯！沒想到我兒子還有這手藝。這西紅柿的味道特別正......"

母親嘗了番茄後也連連點頭。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完午飯，母親執意要收拾碗筷，陳玉坤拗不過，便轉身去堂屋把那筐瓜果提了出來。

父親眯著的眼睛突然瞪得溜圓，連嘴裏吐出的煙霧都忘了吸回去。

"大坤，這...這些不會都是你種出來的吧？這青椒怎麼長得這麼粗壯？還有這生菜，個頭也太誇張了......"

"沒錯，爹，這都是我用新方法種出來的。"

陳玉坤笑著解釋，"不僅長得快、個頭大，味道還特別好。您等著，我給您洗個甜瓜嘗嘗。"

說著就從筐裏翻出一個甜瓜，單手托著快步走到壓井邊衝洗幹淨。

接著又去廚房取了菜刀，直接在石桌上將甜瓜切成八瓣。

這是老品種的甜瓜，青皮上帶著豎狀白紋，切開後露出金黃的瓜瓤和細小的籽粒，濃鬱的甜香立刻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父親忍不住深深吸了兩下鼻子。切開的甜瓜每瓣都有四指寬，長度超過成人手掌的一倍半。

陳玉坤先遞了一瓣給父親。

"不用嘗，光看這紅彤彤的瓜瓤，厚實的果肉，聞著這香味，我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父親接過瓜時還在嘖嘖稱奇。

陳玉坤笑而不語，自己也拿了一瓣，轉身走進廚房。

他硬是把甜瓜塞到母親手裏，順勢接過她刷了一半的鍋，催促母親到院子裏邊吃瓜邊乘涼。

他利索地刷完鍋，又麻利地拌好鴨食和羊飼料，用桶裝著挨個喂完，這才回到院子裏。

在壓井邊洗淨手，坐到父母跟前，也拿起一瓣甜瓜邊吃邊聊。

"爹，媽，我把果園大門換了新的，還掛上了'陳家果園'的招牌，這樣看著更正規些。”

“果園裏的雜草我都清理幹淨了，正好可以用來喂魚。”

“這些瓜果就是在果樹下種的，長得特別快，地力也足，以後你們想吃我天天都能摘新鮮的回來。”

他咬了口甜瓜，繼續道：“還有件事想跟你們商量，現在果園裏活兒多，我想置辦些鍋碗瓢盆，直接在山上做飯吃，省得來回跑耽誤工夫......"

正吃得香甜的老兩口聽到這話，同時停下動作，麵麵相覷。

"大坤啊，山上要水沒水，要電沒電的，你怎麼生火做飯？連洗臉刷牙洗澡都不方便，還是回家住吧。”

“那些果樹，我跟你爹早就不抱什麼指望了......"

“爹，媽，你們別這麼說。”

陳玉坤認真道，"我有辦法讓這些果樹重新煥發生機。引水上山也不是什麼難事。”

“來，這是我賣無花果掙的錢，你們先拿著用......"說著掏出錢遞給父母。

陳玉坤從上官雲夢給的四千塊錢裏數出一千，遞給母親。

母親眼眶頓時紅了："大坤，那些無花果不是早就被雜草吞沒了嗎？怎麼又結果了？你還特地去賣這些......"

"孩子啊，你...你何必這麼辛苦......"母親聲音哽咽。

"我跟你爹都知道，家裏沒錢供你上大學，我們這心裏......實在過意不去啊。”

“這錢你自己留著，既然決定住在山上，該添置什麼就去買吧。"

"隻要你平平安安的，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我跟你爹就安心了......"

說著說著，母親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父親在一旁"吧嗒吧嗒"地猛吸了幾口煙袋。

陳玉坤把錢推回去，"媽，這隻是賣無花果的收入。過幾天等這些蔬菜瓜果都成熟了，還能賣更多錢。”

“你們別擔心，不上大學是我自己的決定，我一點都沒往心裏去......"

經過一番勸說，終於讓母親破涕為笑。

看著父母吃完手中的甜瓜，陳玉坤這才起身告辭。

現在他手頭還有三千塊錢，騎著車直奔鎮上，迅速采購了一套炊具和生活用品。

陳玉坤在鎮上看到柴油三輪車時，眼睛都看直了，心裏直癢癢。

可一打聽價格，居然要五千多塊，嚇得他趕緊拎著剛買的東西扭頭就走。

"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得一步一步來，不能太著急。"他在心裏默默盤算著。

"反正那兩個姑娘再來的時候，肯定會帶來好消息的。"

回到南興山陳家果園，陳玉坤把新買的物品都整齊地歸置到雜物間裏。

原本亂七八糟堆放的雜物，也被他收拾得整整齊齊、井然有序。

剛回到自己住的小屋，他就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定睛一看，那些剛出生沒幾天的小兔子正在竹籠裏活蹦亂跳。

他趕緊湊近觀察，這一看不要緊，頓時驚喜地發現："好家夥，這些小東西長得可真快，都有大兔子一半大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