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就剩八個人,如果還有四個可疑人員,那凶手豈不是再殺一個,好人就沒得玩了?”劉肆黎皺著眉頭問道。
“所以呢,你是想告訴我們放棄掙紮,讓凶手和隱藏者獲勝嗎?”成安放順著劉肆黎的話質問道,語氣中夾雜著刻意的銳利。
韓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安靜的看著對方的表演,情緒並無波瀾。
人已經死夠了,而眼下的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預想那般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倒想問問你,”韓有抬眼看向成安放,眼神平淡得像一潭深水,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昨晚你為什麼要故意放出假消息?”
“有什麼證據表明我說的是假線索?”聽到對方的話,成安放的心臟猛然一沉,他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原本他以為一切都還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卻是忘記了昨晚他給自己留下了最大的破綻!
“宅邸的仆人並不會談論自己的主人,所有的信息隻能通過側麵詢問。”
韓有的語氣不急不緩,但就是這樣的態度,讓成安放的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那麼你所謂宅邸主人的信息,又是從何而來!?”見對方沒有狡辯,韓有左手猛然拍向桌麵,聲音也加大了幾分。
陳靜若有所思的看向成安放,其實她心中也隱隱覺得對方不對勁,就像是表演型人格一樣,對方始終在扮演著角色。
十個人按照他的提議進行測試,也沒有從宅邸中搜索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那他的目的是不是就是把水攪渾,拖延時間?
而且作為和他一隊的劉肆黎也沒有解釋成安放的行為,甚至默默認同了對方的話,這又該怎麼算?
“這............這隻是我放出來迷惑隱藏者的信息罷了。”成安放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聲音有些發飄。
聽到這話,韓有冷笑一聲,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如果這就是你的解釋,那我收回原本對你還是個聰明人的看法。”
劉肆黎雙眼微眯,手指在桌下悄然蜷起,他意識到事情的走向逐漸超出了他的預期。
成安放的謊言將他們兩個都架在火上,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麼晚上的投票大概率就是他和成安放被投出一個。
凶手一天能夠無限製殺人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而且經過這一輪發言,韓有今天反而安全了。
如果他在下午或者晚上死了,那麼就證明他所說的全部都是真的,也就直接做實了兩人的壞身份。
劉肆黎沒有想到,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韓有會隱藏著如此深的心思。
“凡事還是要拿出來確鑿的證據,僅憑片麵之詞我並不覺得你可信。”劉肆黎的雙手已經在桌下握緊,他隻能盡量為自己和成安放開脫道。
劉億明顯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會如此迅速,隻是劉肆黎幫自己說過話,他算是欠了對方一個人情:
“是這樣,我們不如等下午再驗證一遍你所說的,如果是真的,那成安放的身份............”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卻是看到韓有拿起桌上放著的那把精致的左輪手槍。
一顆閃爍著寒光的黃銅子彈被對方從懷中拿出。
“哢嗒”一聲輕響,彈倉從槍身側翻出來,帶著金屬特有的脆響。
子彈被穩穩按進彈巢,他屈指一頂,彈倉歸位。
保險栓被拇指撥開的瞬間,韓有已經抬了抬手腕,指腹扣上扳機。
“砰----”
扳機被扣動的刹那,槍聲在餐廳裏炸開。
劉肆黎死了。
彈頭精準的命中了他的太陽穴,並從另一側飛出。
他明顯沒想到自己會是這樣的結局,身體被子彈的動力帶著一歪,死在了椅子的把手上。
鮮血混雜著腦漿從子彈造成的空腔中流出,粘稠地滴落在地上。
槍口仍在升起嫋嫋的淡白色煙霧,韓有將槍隨意的扔在一旁,這下槍裏真的沒有子彈了。
【測試者劉肆黎淘汰出局,他的身份是:凶手】
“不用等到下午驗證了。”
韓有的目光十分平靜,聞著那混雜著火藥與血腥的氣味,雙眼閉上而又睜開,他已經很久沒有用過槍了。
“所以成安放,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主腦的播報將眾人從震撼與茫然之中拉回,成安放苦笑一聲:“是我太過心急了。”
如果不是他撒了謊,結局估計會更加精彩。
隻是誰也沒有想到,第一個拿到凶器的人,竟會打開彈倉,將一顆完整的子彈隱藏。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一定會開這一槍嗎?”成安放的臉上滿是頹廢,他靠在椅背上不甘心的問道。
韓有淡淡的開口,事情的走向終究是沒有脫離他的掌控:“並不確定,隻是我有些等不及了。”
兩人的身份已經明顯不做好,槍殺劉肆黎更多的還是他想要將成安放留在最後。
成安放了然,他明白是自己露出的破綻太過明顯,對方是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他那脆弱無比的驕傲被韓有徹底擊碎,或許這就是為何對方會將劉肆黎打死,將自己留下。
“我明白了,隻是你又怎能確定,此刻你所信任的人之中,就沒有凶手潛藏?”
這句話更像是成安放臨死前的反撲,似乎沒有人放在心上。
隻是韓有的目光隨著他話音落幕而逐漸鎖定在了王佟的身上。
“你還要隱藏多久?”
轟!
這句話就像是驚雷一般在所有人的耳邊炸響!
“你在胡說什麼?”陳靜率先反駁,她覺得韓有殺了人之後,整個人都變得不可理喻了。
“測試還未結束,結合目前所有的信息來看,隻有你會是凶手。”
韓有的語氣冷若冰霜,若不是成安放的提示,他怕是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意識到對方是隱藏著的凶手。
“對不起,靜姐。”王佟的語氣中帶著些許解脫,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後,她的打算便是藏起來,靜觀其變。
倒也不能說她的表現有什麼明顯的漏洞,隻是在場的眾人之中,她確實是嫌疑最大的存在。
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確實是為了隱藏而隱藏了。
“為什麼?”陳靜的聲音有些沙啞,她有些無法接受自己被養豬的事實。
“因為我是凶手。”王佟的聲音很輕,靠在椅背上整個人都放鬆了起來。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她幹脆也就不再隱瞞,畢竟看劉億的樣子,明顯還處於懵逼的階段。
南星柳撫摸著手臂上的繃帶:“這麼說來,我胳膊上的傷是你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