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曾天歌的怒吼仍在辦公室內回蕩，劉白低著頭，看不出她有什麼想法。

“去寫檢討吧，這個月的績效你就不要再想了。”曾天歌歎了一聲，臉上重新回歸了往常的模樣，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拉開抽屜拿出了一支香煙。

如果不是自己一直盯著，誰那麼快給他們開主腦權限？

“我知道了指揮長，我會深刻反省自己的錯誤，並保證日後不會再犯了。”看著嫋嫋升起的霧氣，劉白堅定地說道。

“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曾天歌略微敷衍地應了一下，隨後又說道：“你們明天的任務有些難度，要不要我給你們換一下。”

“我問一下他們。”劉白沒有向對方打包票或者退縮，而是選擇去征求另外兩人的意見。

曾天歌略微欣慰地看了她一眼：“去吧，晚上九點之前我要看到你的檢討。”

“是！”

............

【正在建立神經突觸鏈接】

主腦的機械女聲響起，韓有感受著後腦傳來的灼痛，深吸口氣。

【意識泡代號：河流】

【失控意識身份：需自行探知】

【遺骸小隊實習生韓有，意識錨點鎖定】

絢爛的藍綠色數據流定格，韓有睜開了眼睛。

“窮逼，渾身上下才二十塊錢。”意識錨點還未完全穩固，略有些悶悶的聲音便傳入了韓有的耳朵。

下一刻，他便看清楚了，是一群打扮得花裏胡哨的混混，圍著一個瞧起來就弱不禁風的眼鏡男生。

【你的身份是：輟學後混跡街頭，無所事事的混混老大，靠敲詐勒索為生】

【身份任務發放：需通過各種手段獲得可使用的現金二百元整，但需注意躲避治安官追捕】

【任務發放：清除失控意識】

【獲得意識投影權限：精致的雕花左輪手槍，擁有一發子彈，可用於擊殺意識】

精神仍有些恍惚，卻沒有選擇去看那所謂的意識投影權限，現在還沒到用它的時候，自己費心費力鑽研不懂得的地方不如到時直接去詢問有經驗的劉白。

韓有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適應了一下主腦安排給他的身份記憶，輕聲自語：“分散開了嗎？”

昏暗的巷子裏充斥著餿水與劣質香精混雜的氣味。

與他一同登陸的白帆與劉白並不在此處，三個人的身份應該也是不太相同。

“除此之外沒什麼信息了？”

看著巷子外略顯破敗卻依舊人來人往的小城街頭，韓有的神色還算是平靜。

“行了，給人打死了都跑不掉。”沉默片刻，韓有徹底地將自己代入混混老大的身份，厲聲喝止。

原本摩拳擦掌的混混們便停下了動作

“老大，這崽子帶這麼好的表，身上就帶了二十塊錢，還不夠兄弟們去網吧玩倆小時的。”一個染著紅毛，瘦得像竹竿似的張揚男生走到身旁，撇著嘴跟韓有說道。

韓有看了一眼，眼中滿是譏諷。

“長沒長腦子？”韓有伸手指著那表，翻了個白眼：“你看這人像是能帶得起好表的樣子？那玩意水得快特麼能養魚了！”

“臥槽，還得是老大火眼金睛！”紅毛恭維了一聲，朝著那男生身上吐了口唾沫，臉上掛著被點醒的得意。

被圍在地上的男生縮著脖子，暗自鬆了口氣，這表是不是水貨他才不在意。

因為這是他過世的奶奶留給自己的唯一念想。

“行了，散求了吧。”站在巷口的韓有說著，突然指向了人群裏麵的一個黃毛：“內............你叫啥來著，你家不是有魚竿嗎，拿出來跟我去河裏釣兩杆。”

被點名的黃毛男生剛把煙點上，聽到這話趕忙答應道：“好嘞老大，您樂意叫我啥我就叫啥。”

看著他們勾肩搭背走出巷子的背影，韓有的眼神暗了些許，他轉身走到那躺在地上不敢爬起來的男生，摘下了他手腕上帶著的那塊銀色表帶的女式手表。

地上的男生渾身一僵，卻隻是死死盯著韓有的鞋尖，沒敢抬頭。睫毛劇烈地顫抖著，眼裏翻湧著不甘，卻是始終沒敢吭聲。

“家裏人留給你的？”放在手上把玩了一番，韓有將粘在表盤玻璃上的泥土在自己的身上蹭了蹭問道。

他的語氣很輕，比剛才訓斥紅毛的聲音要小很多，語氣中聽不出什麼波瀾。

男生沒說話，隻是緊咬下唇。

韓有嘖了一聲，像是覺得對方的沉默有些無趣，將手表重新扣回了對方的手腕。

“以後少往這種巷子裏麵鑽。”韓有站起身來，轉身便要離開：“沒人能保證你下次還這麼好運。”

看著韓有離開的背影，趴在地上的男生眼眶微微泛紅。

“老大，黃毛拿魚竿去了，你咋突然想著去釣魚了？”紅毛此時還杵在巷口，嘴裏叼著根煙，煙霧繚繞著，卻扭過了頭，刻意沒往韓有的臉上噴。

“你想不想賺大錢？”

韓有突然的問題將正在抽煙的紅毛問懵了，他愣神了片刻，聲音帶著些興奮：“想啊！咋不想！”

正說著，他突然啐了口唾沫，語氣興奮：“到時候家裏誰敢說老子不務正業？去他媽的吧，賺了大錢在家裏老子就是天！誰還敢跟我放一個屁！”

“嘶！”越說越興奮的紅毛絲毫沒有注意到指尖的夾著的煙頭已經燃盡，被燙到的紅毛將煙頭扔到地上用腳尖碾了又碾：“您有主意了老大？”

“還在規劃，弄個正經的事兒肯定是要比咱們現在長久。”韓有意味深長地說道，語氣沒有起伏，卻帶著不可置疑的篤定。

這話說得讓紅毛心裏頭直犯嘀咕，打從巷子裏頭出來，自己老大就像是變了個人，以前的老大哪裏會想這些？

最多想想今兒去哪家攤位“借”點子兒，明兒去哪個遊戲廳或者網吧蹭蹭機子。

這念頭剛一浮現，紅毛就莫名想起來修仙小說裏麵的元嬰老登奪舍新人小登的橋段。

他渾身汗毛“唰”地一下全豎起來了，看向韓有的眼神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瑟縮。

震驚！自己老大竟被商業大佬奪舍！？

都不用紅毛說話，韓有隻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對方腦子裏沒憋什麼好屁。

略微有些無語，不過他也懶得戳破。

身份任務是每天賺二百塊錢，但也沒強製要求他去劫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