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雖然已經經曆過一次，但被埋在泥土下麵時，那種窒息感又一次席卷全身。

我不由想起了上一輩子的情景。

當時，張明寒父子早就瞞著我穿戴了防護裝備，所以並沒有受什麼傷。

卻見我也隻是受輕傷後，假裝受傷，讓我救他們。

等我徒手一點一點將泥土挖開，將他們救出來後，他們卻給了我致命一擊。

這輩子有了秦思容這個變數，盡管他們照樣全副武裝，還是出了意外。

秦思容在出事後，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想逃到安全的地方，誰知正好遇上山上滾下來的落石，被壓在了石頭下。

她嚶嚶地哭著喊救命，「明寒哥，華華，快救救我啊。」

張明寒父子緊張又擔心的聲音傳來，「思容，你別動，我們馬上救你。」

「媽，別怕，我們陪著你呢。」

跟上輩子對我，截然不同的態度。

但是話是這麼說，泥石流還在繼續，他們並不敢真的冒死去救她。

我聽見秦思容的慘叫聲越來越大。

不知過了多久，秦思容的聲音都叫啞了，張明寒事先安排的救援隊才趕了過來。

等他們好不容易將秦思容救了出來，才想起了後備箱裏的我。

張明寒提議打開後備箱看看我死沒死，張華卻不在意地說：「管她死沒死，被埋在下麵，不死也活不了多久了。」

但是張明寒和秦思容卻堅持，「不行，必須親眼看到她死，我們才能放心。」

沒一會兒，後備箱就被打開了。

張華看到我沒死，眉頭皺了起來。

「爸媽，這個女人居然沒死，命可真硬。」

張明寒走過來將我拖出來，像扔垃圾一樣扔到地上。

「白文錦，本來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不想親自動手的。可誰讓你命這麼硬呢。」

「不過你放心，很快我就會讓你解脫的。」

說著他像上輩子一樣舉起了大石塊，要朝我扔過來。

我抬頭看著他，麵露哀求。

「張明寒，二十幾年的夫妻情，你真的忍心親手砸死我嗎？這些年，我對你可都是真心的。」

張明寒停了動作，別過眼不看我。

「你也別怪我。你不死，我怎麼跟思容長相廝守？」

張華催促他，「爸，別跟她廢話了。隻要她死了，我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團聚了。你也不會再因為她的原因被人看不起，被人叫小白臉了。」

我又轉頭看著張華，「張華，雖然你不是我親生兒子，可是這麼多年，我卻是全心全意愛你的。你想要的東西，不管多難，我都會送到你手上；你生病，我衣帶不解地照顧你。」

「這些你都忘了嗎？」

張華冷哼一聲，「這些我親媽也能做，而且可以做得更好。這些年，我早就受夠了你給我的壓力。我從小就沒有自由，被你逼著學這學那。我就像你手裏的傀儡一樣，過得一點都不快樂。」

「隻有我親媽，她會關心我，會給我煲湯，偷偷帶我出去放鬆，她才是真的愛我。」

我像看蠢貨一樣看著張華。

他從小自製力就差，如果不是我一直鞭策，他恐怕連個普通大學都考不上，更別談清華了。

可我為他付出的一切，卻比不上秦思容的一碗湯。

甚至煲湯的材料還是花我的錢買的。

「張華，你就沒想過，若是沒有我，你能有今天，能考上清華嗎？」

他不屑地昂著頭，「我考上清華是我自己的天賦，就算沒有你，我一樣能考上，你就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秦思容躺在擔架上不耐煩道：「華華，別廢話了。趕緊殺了她，等她死了，她的一切都是我們的了。」

張華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張明寒和張華同時舉起石塊，要向我扔過來。

千鈞一發之際，救援隊的隊員們一起衝上來，將張明寒父子倆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