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把洗腳水倒掉，又把盥洗室裏一堆該洗的衣服全洗了，忙完已經十一點了。我揉了揉酸痛的腰，心裏一陣委屈。

自從我從銷售部經理的位子上被撤下來後，就覺得日子過得特別累。在外麵，一天十二個小時跑客戶，辛苦倒還能接受，關鍵是客戶還經常給我氣受，為了業績，我隻能忍著。回到家裏，老婆也給我氣受，我還是得忍著。

我覺得自己都快成忍者神龜了，可又沒辦法，誰讓自己沒本事呢。

孫雨彤已經睡著了，我怕吵醒她，小心翼翼地脫了衣服，悄悄上了床。

我的身子一碰到孫雨彤光滑的皮膚，立刻興奮起來，手開始在她身上緩緩遊走。

“今晚可是七周年紀念日，該做點事情慶祝慶祝。”我心裏想。

雖然結婚七年了，但我對孫雨彤的感情一直沒變，每次和她溫存，我都會用盡全身力氣和滿腔熱情。

我今年三十三，孫雨彤比我小兩歲，三十一。按年齡說，她已經步入中年，可保養得很好，皮膚還像小姑娘一樣細膩。

我不由得一陣心神蕩漾。

“啪！”

我臉上突然挨了一巴掌，頓時眼冒金星。孫雨彤翻身坐起來，眼睛直直地盯著我，怒道：“大晚上不睡覺，你想幹什麼？”

“我......”這一巴掌把我打蒙了，麵對孫雨彤的質問，我一時說不出話來。趁著我發呆的功夫，孫雨彤一腳把我踹下了床。

“哎喲！”

席夢思床雖然離地不高，但我沒防備，毫無準備地摔在地上，像塊泥巴一樣重重著地。

“今晚，你在地上睡覺。”孫雨彤用被子蒙住頭，不再理我。

我費了好大勁才站起來，揉著摔痛的地方，委屈巴巴地說：“憑什麼啊？這床也有我的一份，結婚的時候是我花錢買的，你憑什麼讓我睡地上？”

孫雨彤掀開被子，憤怒地看著我。我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不敢和她對視。

“嗬嗬！你買的床？好啊，那你現在就扛著你的床上大街上睡去。”孫雨彤從床上跳起來，用手指著我的鼻子，囂張地說，“這房子可是寫的我的名字，我是房主，現在我命令你離開這個家。”

孫雨彤發威了，我嚇得一點火氣都沒了。

我拉著孫雨彤的胳膊，小聲央求道：“我又沒說不在地上睡，你犯得著這麼大聲嗎？要是讓鄰居聽到，多沒麵子。”

“你還知道要麵子？好啊，想讓我消氣也可以，你快點從我眼皮底下消失，我看不到你，就不生氣了。”

“我走，我這就出去。”

我拿了一條毯子，到外麵沙發上湊活了一晚上。

這一晚我根本沒睡好，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浮現出那幾個煙頭，它們像一根根針，紮在我心裏。

第二天，天剛亮我就起床了。

洗臉刷牙時，從鏡子裏看到自己的臉還是腫的，嘴角還有點淤青。為了不讓同事看到，我拿孫雨彤的遮瑕膏，簡單處理了一下嘴角的淤青。

收拾完，我走到臥室門口推了推門，門從裏麵反鎖了，沒推動。

“老婆，該起床了。”我說。

孫雨彤沒回答。

“老婆，該起床了。”我拖長音調又喊了一遍。

“你給我閉嘴，吵死了！”孫雨彤大聲喊道。

“老婆，六點多了，再不起床上班要遲到了。”我說。

“我今天休息，不去上班。”孫雨彤說。

“哦，這樣啊。那我上班去了。”我拎著公文包剛走到門口，臥室門開了，孫雨彤探出頭來，頭發蓬鬆，眼睛惺忪。

“你給我過來。”孫雨彤說。

“老婆，什麼指示？”我走到她跟前，微笑著問。

孫雨彤伸出手，說：“給我一千塊錢，我要做頭發保養。”

“你不是上個月剛......”

孫雨彤瞪了我一眼，怒道：“你到底給不給？”

“我沒說不給啊。”我拿出信用卡遞給她，“裏麵隻有兩千的額度了，你省著點花。”

孫雨彤接過信用卡，反手就把門關上，門差點碰到我的鼻子。我摸了摸鼻子，悻悻地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