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被人私自挪走巨額公款,調查後所有證據都指向了我。
為了不連累丈夫和兒子,我選擇在入獄前離婚。
丈夫對我不離不棄,兒子也抱著我說,會等我回來。
在牢獄裏無數個倍受折磨的夜晚,我都靠著對他們的思念堅持了下來。
出獄那天,父子倆笑著歡迎我回家。
就在我以為,自己的苦難終於結束時。
有人發給我一段音頻。
音頻裏,兒子嫌棄的聲音傳了出來:
“爸爸,我們用媽媽的名義挪走公款,不就是為了把錢給可可姨媽?既然我們的目的達成了,為什麼還要跟媽媽生活在一起。”
丈夫冷哼一聲:
“我以為我想嗎?看見你媽媽我就惡心!坐牢隻是給她的一點教訓,這次她出來,我要讓她承受千萬倍的痛苦!”
我這才明白,原來我經曆的苦難都是最愛之人一手造就的......
1.
錄音還在繼續播放。
聽了顧知林的話,兒子明顯有些激動:
“那我們為什麼還要騙她說家裏欠錢,我們明明和可可姨媽住大別墅!”
“她賺的錢,還沒有我一個玩具貴!”
“你以為我稀罕她那點錢嗎?”
顧知林輕蔑道:
“還不是她當年仗自己有錢欺負可可,現在就讓她也嘗嘗這種滋味。”
“而且可可公司過幾天就要上市了,她私生女的身份會有人說閑話,到時候帶你媽過去當擋箭牌。”
“好吧,為了可可姨媽,我再忍忍吧。”
錄音在這裏戛然而止。
我顫著手的將錄音筆關閉,差點以為,這是誰故意戲弄我的惡作劇。
可這一切都是真的。
三年前,公司被人私自挪用巨額公款,所有證據都指向了我。
我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人生陷入一片黑暗。
父母更是揚言要與我斷絕關係。
為了不連累丈夫和兒子,我選擇主動離婚後自我了斷。
可丈夫卻撕碎了我遞來的離婚協議,將我緊緊抱在懷裏。
他說他相信我,就算是翻不了案,也要等我回來。
年僅五歲的兒子也說,他不想失去媽媽。
為了他們,我抗下了在監獄裏受盡折磨的日子。
三個月前,我終於出獄。
顧知林對我說,這些年為了幫我翻案,家裏欠下巨額債務。
我內心有愧,便主動將債務攔到自己身上。
因為入獄的前科,沒有公司願意要我,我隻能晝夜不分的去幹最苦最累的高薪工作。
即使這樣,在看到他們父子時,我依然覺得滿足。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一場騙局!
僅僅是為了我家的私生女。
我痛苦的閉上了眼。
夜裏,顧知林帶著兒子回來了,他們心情很好,不僅一見麵就給了我一個擁抱。
顧知林還做了一大桌子我愛吃的菜,說是為了犒勞我。
若不是我看到林可可公司明天上市的新聞就信了。
吃完飯,我便以去工廠上夜班為由出了門。
錄音筆是郵寄給我的,信封上麵寫著電話,
那人告訴我,如果相信他,就給他發信息。
我沒有手機,隻能借用路人的手機。
編輯好信息,我深吸一口氣,然後果斷的向那人發送。
“幫我!”
2.
果不其然,第二天下班回家,我家門前就停著一輛豪車。
一進門,就看到顧知林和林可可坐在沙發上,笑著逗弄懷中撒嬌的兒子。
我那三年未見的父母,正欣慰的看著他們,就連從前不喜歡林可可的母親,此時也正用手機記錄這一刻。
看到我,所有人的笑意都僵在了臉上。
還是林可可打破了僵局,她將兒子從懷中抱出來,主動走到我麵前:
“姐姐,今天我新公司上市,特意邀請你們來參加敲鐘儀式。”
“我們是一家人,這份榮譽要一起享受。”
她笑著,特意加重“榮譽”二字。
這讓我不由得想起昨日音頻裏的對話。
我當即心尖一顫,婉拒道:
“我還有工作。”
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顧知林的勸說:
“時悅,工作哪有妹妹重要啊。”
兒子跟他對視一眼,連忙附和:
“是啊媽媽,就去吧,我還沒見過敲鐘儀式呢!”
我看著麵前的父子。
明明已經知道他們打的是什麼算盤,心中還是忍不住發冷。
“你們跟著可可去吧,我是勞改犯,去了會掉你們的身價。”
連著拒絕兩次,顧知林臉色已經黑了下來。
他剛要開口,身旁的林可可就先一步哭了起來:
“姐姐,你難道不想看到我成功的這一天嗎?我知道,從小到大你都看不起我,認為我始終低你一頭,可現在的一切都是我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
“你要是不高興,我就把公司轉讓給你,隻要你能開心,我大不了再重新去大街上發傳單創業......”
她拉著我的衣服一遍遍祈求,仿佛是我在咄咄逼人。
顧知林和兒子已經按耐不住想替她說話。
卻被一直沉默不語的父親搶了先,
他將哭得楚楚可憐的林可可護在身後,抬手甩了我一巴掌:
“林時悅,你一個勞改犯,憑什麼欺負可可!”
“今天的敲鐘儀式你必須去,讓你好好看看,我的可可有多優秀!”
清脆的巴掌落在臉上。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
在他們心中,比起林可可,我什麼都不是。
父親說完,就帶著幾人走了。
3.
我被保鏢強行帶到會場時,敲鐘儀式還沒開始。
林可可一身高定禮服挽著顧知林的胳膊,身旁跟著穿著小西裝的兒子。
像極了和睦的一家三口。
周圍的賓客紛紛讚歎林可可白手起家的才華。
當然,除了恭維聲,還有不少人竊竊私語:
“林可可是挺厲害的,不過我聽說啊,她是個私生女,再有才華又能怎樣,不還是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聲音不大,但又剛好傳進每個人耳中。
林可可當即變了臉色,求助似的去看顧知林。
顧知林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沒過一會兒,會場外傳來一陣騷動。
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進來,厲聲道:
“林時悅呢,給老子出來,欠老子的錢什麼時候還!”
這個男人我認識,正是我的債主。
我突然明白,顧知林口中的擋箭牌是什麼意思了。
我衝顧知林投向質問的目光。
他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仿佛一切都事不關己。
那個男人的話讓會場內寂靜了一瞬,眾人的臉上紛紛浮現疑惑。
隻有林可可拿著酒杯走上前,不經意的問那個男人:
“林時悅是我姐姐,她欠你錢了嗎?”
男人連忙笑著衝她鞠躬:
“她可是欠了我一百多萬呢,這幾天我都沒找到她,麻煩您看到了跟我說一下。”
“天呐!”
林可可驚訝的捂著嘴巴,指著躲在角落裏的我:
“姐姐,你不是三個月前剛出獄嗎?怎麼又欠了一百多萬,你不會又做觸犯法律的事情了吧!”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我身上。
他們毫不掩飾的打量著我。
“這不是挪走公款的那位嗎?這才出獄三個月就欠下一百多萬,還真是死性不改!”
“還真不如林可可呢,都是一個爸生的,怎麼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種人真應該重新關回去改造!”
我忍受著屈辱,想開口反駁。
父親卻直接大步走過來,毫不猶豫的朝我肚子踹了一腳。
他氣得雙眼通紅:
“我怎麼會生出你這個畜牲!”
我被他踹飛,一連在地上滾了幾圈,身體不小心帶動桌布,數十斤重的酒杯剛好砸在頭頂,當即砸出了一個血窟窿。
鮮紅的血液順著額頭蜿蜒成一條血路,很快染紅了整張臉。
我疼得冷汗直流。
下意識抓住顧知林的衣服求助。
卻聽見林可可害怕的驚叫一聲,顧知林立馬厭惡的將我甩開,然後將她抱進懷裏溫聲安撫。
那個曾經口口聲聲說不能沒有我的兒子,也護著林可可,語氣中是不加掩飾的嫌棄:
“好多血啊,可可姨媽你千萬別看,太臟了。”
林可可夾在兩人的中間,對我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
我徹底陷入絕望。
父親看著我麵目全非的臉,語氣中沒有一絲溫度:
“從今天開始,我要跟你徹底斷絕父女關係,以後,我林家,隻有可可一個女兒!”
“來人,把這個畜生扔出去!”
會場的門被關上的那一刻。
敲鐘儀式剛剛開始。
我突然笑了起來。
為了不耽擱林可可的重要時刻,他們可真的是煞費苦心啊。
4.
渾身狼狽的走回家,發現家門口多了一個信封。
裏麵是一部手機和一張機票。
手機裏隻有一條消息:
“如果想好了,明天坐這班飛機來找我,我會還你一個清白。”
我立刻回複:
“好。”
顧知林父子很晚才回來,我以為他們至少會給我一個解釋。
可顧知林卻一把拽住我:
“你今天嚇著可可了,她現在情況很不好,快去給她道歉!”
“為什麼要讓我給她道歉?”
我忍不住質問他:
“還有今天來要債的那個人,你不解釋一下嗎?”
顧知林像是沒聽見一般,直接將我粗暴的扯進車裏。
到了林可可的獨棟別墅,我被帶進了臥室。
臥室內一片混亂,地上到處都是被撕扯的衣服,
麵前的林可可慵懶的靠在床上,絲毫沒有一點受驚嚇的樣子。
我忍不住冷笑:
“是想讓我看你們演戲嗎?”
不等顧知林回話,林可可連忙一臉柔弱的解釋起來:
“姐姐......哎,不是,林小姐,你可千萬別誤會,剛才知林隻是在照顧我,你今天真的嚇了我一大跳,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多血。”
說著,她故作難受的捂著胸口咳嗽。
明明是這麼拙劣的演技,顧知林卻慌的不行。
他立馬對我警告道:
“不要再刺激她了,快道歉!”
我實在不想看這一幕,便衝林可可鞠了一躬,對她說了句對不起。
林可可終於露出滿意的笑。
我麵無表情的轉身離開,顧知林卻過來追上我。
他皺著眉警告:
“我和可可什麼都沒發生,今天的事你不要亂說,她事業正在上升期,管好你的嘴。”
看著他緊張的模樣,我有些想笑:
“顧知林,到底誰才是你的妻子?”
“你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你們自己心裏清楚。”
顧知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厲聲嗬斥道:
“林時悅,你別得寸進尺!”
“你一個勞改犯,我能給你一個家都已經是給你臉了!”
這是顧知林第一次叫我勞改犯。
可明明他才是當年唯一一個說相信我的人啊。
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顧知林見我這副模樣,以為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冷冷的看著我:
“你能明白就好。”
說完,就在林可可的柔聲呼喚中回了別墅。
我沒有回家。
而是直接去了機場。
天剛剛亮起,手機就傳來消息:
“該登機了。”
我回複了句好,然後將手機關機,頭也不回的上了飛機。
顧知林絲毫沒察覺到我已經離開,他跟林可可玩了一夜,才帶著滿足睡去。
可兩人剛進入睡眠半個小時,電話就傳來瘋狂震動。
林可可立即在他懷裏抱怨。
為了不打擾她休息,顧知林隻能耐著性子去客廳接電話。
電話接通後,助理顫顫巍巍的聲音傳了出來:
“顧總,您當年栽贓林時悅挪用公款的事被人爆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