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歲寧意識陷入混沌。
腦子裏如走馬燈般,好像回到了陪裴硯安走過最難的那八年。
她陪著他創業偷偷打三份工,裴硯安卻不願她辛苦,寧可自己每天工作16小時也不讓她上班。
創業低穀他們居無定所,許歲寧折騰到生病,裴硯安可以不要尊嚴,被一桌老板譏諷灌酒到吐血隻為借2000元,帶她用最好的藥。
事業有了起色時,裴家卻用許歲寧的安危,逼他交出核心技術,多少日夜的心血,裴硯安為了她,眼睛都不眨就要交出去。
就這樣,許歲寧跟著他從裴家任人欺淩的私生子,一步步走到如今京北權勢滔天的首富。
那時的他們多相愛啊!
人人都說許歲寧押對了寶,就要過上好日子。
可誰都沒想到,裴硯安在一年前出了車禍失了憶,並且被裴家人囚禁。
突然的變故,許歲寧聽到消息急瘋了。
以命相搏闖進裴宅,卻看到裴硯安牽著其他女人的手,與裴家人其樂融融商量婚事。
她不願相信,忍淚控訴八年的點點滴滴,想喚起裴硯安的記憶。
到最後隻看他聽信裴家挑撥,認定她是毀了他和青梅婚約滿腹心機的爬床女,對她恨之入骨。
後來許歲寧懷孕了,她原本想忍忍等孩子生下來,那是他們之間的羈絆,是他們一起盼望了八年的孩子,裴硯安總會想起來。
沒想到,到最後連孩子都不是自己的!
她的堅持成了笑話!
再次醒來是第二天,天花板的強光差點把她刺瞎。
許歲寧看到眼前一閃而過的裴硯安身影,下意識想叫住他。
起身扯得傷口傳來劇痛,讓許歲寧本無血色的臉又白了白。
正巧一位護士給許歲寧做檢查,擋住了她的視線。
“別叫了,省點力氣吧!就因為阮小姐一句不舒服,全院所有醫生都被裴總叫走,要不是你命大,都醒不過來!”
“我說你賠了孩子,賠了弟弟,那總裁夫人夢還沒做醒嗎?”
許歲寧怔愣,久久才回過神來,原來剛才都是她的幻覺。
是啊!
自從裴硯安把阮煙煙當做他的愛人,許歲寧又何曾在他臉上見過為自己著急的神情。
“那我弟弟呢?”
許歲寧哽咽:
“我想見他最後一麵。”
“阮小姐被你弟弟的死狀嚇得不輕,裴總下令要送去垃圾場火化,我勸你還是管好自己別去觸黴頭,養好自己的身體,反正死都死了......”
“欸!藥還沒換完怎麼就跑出去了!”
護士的話沒說完,許歲寧不顧滲血的傷口衝出去。
“裴硯安,把我弟弟還給我!”
她心下一緊,找到裴硯安時,他果然在阮煙煙身邊。
兩人依偎在一起,親密的動作好像讓許歲寧看到了他們從前。
“他死得難看把煙煙嚇到了,你也別看了影響心情,到時候母乳不好,喂不好孩子。”
裴硯安的口吻像隨口安排公事。
許歲寧大吼:
“我弟弟明明是她害死的,她有什麼好害怕的,怕找她索命嗎!”
刺耳的聲音,裴硯安眼神瞬間變的冰冷刺骨。
“許歲寧!我是不是太給你臉了!”
“別說煙煙不是有意的,就算是故意的又怎麼樣?一條賤命我也賠得起,誰讓他之前對煙煙有意見,你們許家兩姐弟趁我失憶,欺負煙煙,我早想教訓他了。”
“不是想找你弟嗎?去停屍間吧!那裏有上萬具屍體。我也忘了放哪了,來人把她送進去,怕冷也給我挺著!找不出來,今晚別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