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二天，秦菀出院了。

同時，她也收到了簽證中心的通知，她的簽證已經順利批下。

盛淮璟來接她，他抱著秦菀上車，卻沒有往家的方向開。

秦菀心頭微顫：“我們要去哪裏？”

盛淮璟目視前方，語氣輕鬆：“等到了你就知道了，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車子最終停在了海邊碼頭。

鹹濕的海風撲麵而來，秦菀看著不遠處停泊的白色遊輪，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

她的深海恐懼症開始發作，呼吸變得急促。

盛淮璟拿出一個眼罩，溫柔地給她戴上，聲音帶著誘哄：“乖，戴上，驚喜要保留到最後。”

秦菀的心已經麻木了，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任由他擺布。

盛淮璟將她抱上甲板，安置在輪椅裏。

“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把最後的驚喜拿來。”盛淮璟的聲音近在咫尺。

在他轉身即將離開的那一刻，秦菀突然開口，叫住了他：“阿璟。”

盛淮璟腳步一頓，有些意外：“怎麼了？”

秦菀扯了扯唇，露出一抹蒼白而虛幻的笑容：“沒什麼。隻是想告訴你，我愛你。以前覺得活著沒意思，是你讓我覺得，活著真好。盛淮璟，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盛淮璟聽著這些話，心頭莫名地一緊，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掠過心底。

他薄唇微動，最終，卻隻是幹澀地回應了一句程式化的話：“……我也愛你。”

說完，他幾乎是有些倉促地轉身，快步離開了遊輪。

確認盛淮璟的腳步聲遠去，遊輪也緩緩駛離了碼頭，秦菀一把扯下了眼罩。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令人心悸的深藍色大海。

恐懼感瞬間攫住了她，讓她渾身發抖。

好在，不過片刻，幾個穿著潛水服的人悄無聲息地登上了遊輪。

是假死機構的人。

“秦小姐，一切都安排好了，直升機已經在預定地點等待，可以送您直接去機場。”

秦菀點了點頭，看著他們將一具事先準備好的的假屍體，推入了波濤洶湧的大海。

她緩緩轉身，毫不留戀地跟著那些人離開，奔赴機場，奔赴一個嶄新的、沒有盛淮璟的未來。

而盛淮璟在離開遊輪後，驅車返回市區。

不知為何，這一整天他都有些心神不寧，胸口像是堵著一團棉花，悶得發慌。

晚上，他輾轉反側，始終無法入睡，一種莫名的慌亂感越來越強烈。

他隻把這歸結於即將與蘇見青複合的激動和期待。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盛淮璟就驅車前往碼頭，準備去接秦菀，順便思考著該如何跟她攤牌分手。

車子經過一片公共海灘時，他發現前麵圍了很多人，還有警車和救護車的燈光在閃爍。

他下意識地放緩了車速，隨手拉住一個正在張望的路人問：“前麵怎麼回事？”

那人一臉唏噓：“唉，聽說昨晚有人跳海自殺了！搜救隊撈了一晚上，現在好像……撈上來了！”

就在這時，人群一陣騷動。

盛淮璟順著眾人的目光望去，隻見幾名搜救人員正艱難地從海裏拖拽上來一具已經被海水泡得腫脹發白、麵目全非的屍體。

那具屍體手腕上，戴著一條眼熟的手鏈——

正是他當年送給秦菀的、那條她幾乎從不離身的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