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醫院,進病房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在我病床上正香的杜可欣。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緊張,甚至是放鬆,沒有一點對我不在的擔心。
我沒有叫醒她,而是將椅子拉過來,坐在病床旁看著熟睡的杜可欣。
我被救護車拉到醫院,她在車上跪在我身旁,臉上的淚怎麼也止不住。
“沈卿,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沒看好子明才讓你受這樣的苦,對不起,子明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別怪他。”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右手小臂的無力。
好像不用動了。
我的業餘愛好就是打羽毛球,不久前剛打敗隔壁市冠軍。
再複打一場就有資格進省隊,明明隻剩一步。
我不說話,內心的想法雜亂無章。
杜可欣見我不說話,握了握拳頭。
“沈卿,我沒什麼可以補償的,但我能做到的,都努力去做。”
說著她就抬起雙手,狠狠的在自己臉頰毫不留情的扇去。
清脆的巴掌聲在救護車裏回蕩。
我和後車看護的醫生都愣住了。
我率先反應過來,用另外一隻完好的手攔住了杜可欣。
比起手臂上的疼痛,我更心疼杜可欣對自己的自殘。
杜可欣看到我攔住她,眼中的得意一閃而過,我愣了愣,沒說什麼。
“我就知道沈卿你最好了,你現在受這麼重的傷,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開始她也做到了,每天給我按時送飯,為了讓我沒那麼難過。
為了讓我不在低迷的情緒中無法出來,她每時無刻說著以後的美好。
她說等我傷好後就結婚,到時候她會請三個月的假每時無刻陪我。
之後她會幫我請一個最好康複醫生為我治療,讓我重回球場,不留遺憾。
我沉陷在她的隻言片語中,被謊言蓋住了眼睛。
而警察調查結果出來,杜可欣終於坐不住,將諒解書拿了過來。
“子明他還年輕,不能有案底,以後我也會有一個孩子,讓孩子有一個帶有案底的舅舅影響也不好。”
想起杜可欣所付出的所有,我沒有任何猶豫,簽了諒解書。
杜可欣臉上瞬間揚起笑容,親密的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
也是從那天過後,杜可欣對我的態度越來越不耐煩,以前的一切都好像是為了讓我簽諒解書裝出來的。
“你坐在這裏幹什麼?”
我的出神被一聲質問打斷。
杜可欣臉上帶有厭煩和被嚇到的震驚,她仿佛在不滿我坐在這裏嚇到了她。
我看著和在救護車上一模兩樣的杜可欣,許久說不出來話。
杜可欣見我不說話,不耐煩的眼神顯露出來。“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麼。”她說完後,想到什麼,像下達命令的語氣道:“明天杜子明要來看你,他是來給你道歉的,你別太為難他。”
我想了想,還是問道:“我剛住院的時候他不來,現在怎麼又想來了?”
“沈卿,你還要他怎樣?子明都來看你給你道歉了你還不滿意?”
我剛住院那會,他無所謂的去酒吧喝酒,杜可欣還在給他脫罪,說杜子明是怕我怪他才不敢來的。
要不是那酒吧是我朋友開的,給我通風報信,我可能真的信了杜可欣的鬼話。
反正也要走了,無所謂了。
我點了點頭,杜可欣終於鬆了口氣。
“子明現在很敏感的,如果拒絕他,不一定會情緒崩潰發瘋,你也懂點事,為了我們著想。”
杜可欣顯然不想在這裏多待,拿著包就要走。
我看著著急的杜可欣,沒忍住問道:“天剛亮,你這麼著急幹嘛?”
杜可欣愣了一下,故作穩定的說道:“公司那邊出了些問題,我得趕緊回去看看。”
看著她嫻熟的扯謊能力,我什麼也沒說,擺手叫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