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見徐淮書沉沉熟睡，顧晚意輕柔撫摸他臉龐。

“寶寶，我這都是為你好。”

她一走，徐淮書驟然驚醒，瘋狂擦拭被觸碰的皮膚。

顧晚意端來早餐，他看也不看，下床走進衣帽間。

她一怔，小心翼翼跟在身後。

他視而不見，翻出9.9包郵的白襯衫換上。

顧晚意眸色一緊，最終沒有多說。

她親自開車送徐淮書上班，說起往事。

“第一次送你，你承認我女朋友身份，我高興得撞上護欄。”

“第二次，我在後備箱裝滿鮮花，你感動得主動親我。”

“上一次，你被評為中醫青年代表，把我留在中醫館恩愛。”

回憶如同窗外飛速掠過風景，隻剩殘影。

徐淮書心如刀絞，拚命克製才忍下質問衝動。

可她現在怎麼變成這樣，滿嘴謊話？

到目的地，他逃也似的下車，撞見等在中醫館門口的顧臨舟。

他熱情衝上來拉徐淮書手臂。

“姐夫！我帶朋友來找你療養！”

見徐淮書冷下臉，顧晚意攬上他肩膀。

“寶寶，臨舟關心朋友身體，就像你關心婆婆，你肯定能理解。”

顧臨舟連忙附和：“姐夫是青年代表，大家都是慕名而來。”

徐淮書熊熊怒火化為實質。

“我理解你弟弟，誰來理解我？為什麼不讓我照顧媽？”

“原來還在為這件事鬧脾氣。”

顧晚意眉目舒展。

“隻要看完病，就解除探望限製。”

原來他的憤怒，在她眼中隻是鬧脾氣？

徐淮書深吸口氣，忍下當場撕碎顧臨舟的衝動，答應下來。

接診完已經晚上十二點。

光為顧臨舟的朋友施針，就花費六個小時。

徐淮書臉色蒼白，虛脫癱軟。

尚未恢複力氣，所有人抱頭哀嚎。

“頭好痛，是不是你紮錯穴位，把我們害成這樣？”

“還青年代表，連個針都紮不好，我一定要曝光你！”

顧臨舟急得滿頭大汗。

“我相信姐夫能力，你們是我朋友，姐夫還能害你們嗎？”

“得了吧臨舟！你把他當姐夫，他把你當弟弟嗎？”

“今天這事沒完，我一定要你這中醫館開不下去！”

眾人越發憤怒，顧晚意臉色發冷。

“我沒有！”徐淮書眼眶發紅，“顧晚意，你也不信我？”

她捏緊雙拳：“夠了！這件事我全權負責，誰敢走漏半點風聲，就滾出京市！”

一場鬧劇收場。

顧晚意立刻上前攙扶徐淮書，卻被用盡全力推開。

他雙目赤紅，滿身狼狽：“別碰我！”

她滿眼心疼，強行將人擁入懷中。

“這群人就是鬧事，我相信你的醫術。”

相信？徐淮書冷笑。

“你這樣解決問題，分明是默認我有問題！顧晚意，你也跟他們一樣，覺得是我心胸狹隘，故意陷害！”

顧晚意被戳破心思，身形猛然一頓。

見狀，徐淮書心臟像被活生生撕裂。

她竟不信他。

當初徐母被庸醫所害，下肢癱瘓，徐淮書從此恨透違規行醫。

顧晚意明明都知道！

她為自己開脫：“我隻是擔心你陷入麻煩。”

胸膛劇烈起伏，徐淮書氣到發笑。

“麻煩？麻煩都源自你的好弟弟！要是擔心，就該解決源頭！”

顧晚意臉色微變，無奈柔聲安慰。

“寶寶，我知道你現在不好受，可也不該把怨氣撒在臨舟身上，他是無辜的。”

氣血上湧，徐淮書喉頭發緊，溢出嗤笑。

“無辜？當初就是他拉電閘，導致我媽變成植物人！”

仿佛一記重錘砸在太陽穴，顧晚意瞳孔巨震。

她很快穩住心神，無奈苦笑。

“臨舟怎麼可能是凶手？寶寶，我已經有線索，很快就會真相大白，你別疑神疑鬼。”

“你還騙我！”徐淮書泣血嘶吼，“事發那天的對話我都聽見了！顧晚意，那可是我媽！”

隱忍多日的痛苦與委屈如洪流傾瀉，貫穿他胸膛。

麵對血淚控訴，顧晚意迅速壓下震驚不安。

被撕破偽裝，隻能循循善誘。

“可我又能怎麼辦？寶寶，你是我的丈夫，臨舟是我弟弟，我們是一家人！”

“婆婆隻是變成植物人，我會把她治好，可是失去臨舟，我們就再也吃不上團圓飯！”

“你從小失去爸爸，我隻是想給你完整的家！”

徐淮書聲嘶力竭：“我有家！是你毀了它！”

“口口聲聲為我好，其實隻愛你自己，根本不愛我！”

顧晚意臉色驟然一沉：“你說什麼？”

徐淮書猛然一顫，被女人扛上車帶走。

房間中，她扯開領口的紐扣，眼中欲色與惱怒交織。

“我這就讓你好好感受我的愛！”

整整三天，徐淮書被囚禁。

床上、窗邊、浴室，瘋狂淪陷。

“你不能這樣對我！”

徐淮書拚命抓咬反抗，隻換來顧晚意變本加厲欺負。

到後來，隻要她靠近，他就抑製不住痙攣。

眼看人一天天頹靡下去，顧晚意慌了。

但這一次，無論價值連城珠寶，還是體貼入微陪伴。

怎麼都哄不好徐淮書。

最後是顧臨舟帶來的心理谘詢師看出症結。

“先生被親人病痛刺激，留下心理創傷，急待幹預。”

顧晚意捏緊眉心，最終點頭。

房間內，徐淮書渾身青紫，雙目無神。

“先生，令堂成為植物人乃是上天注定，你不能困在原地，應當朝前看。”

他猛然抬眼，眼底怒火湧動。

谘詢師上下打量：“讓我幫幫你。”

說著，他起身，雙手不安分撫上徐淮書瘦弱肩膀。

他爆發一聲尖叫，掄起沙盤劈頭砸在他腦袋上。

“滾！都給我滾！”

房門猛然被踹開，谘詢師捂著滿頭血，一臉戾氣往外走。

“顧總，先生躁狂發作，恕我無能為力，您趁早送他去療養院治療吧！”

顧臨舟故作焦急：“姐，這可是國內最權威的谘詢師。”

房內，徐淮書手持沙盤，滿臉警惕盯著他們。

顧晚意被陌生眼神刺痛，額頭青筋暴起。

“聯係療養院，定製最快療程！”

她絕不能接受徐淮書不愛她！

徐淮書在療養院治療整整七天。

催眠、吃藥、電擊，每天隻能睡兩個小時。

一睜開眼就會被詢問：“你愛顧晚意嗎？”

隻要說不，就會立刻被鎖進電擊椅。

劇痛之下，他不得不屈服，一次次說出違心的話。

療程結束被放出時，顧晚意親自來接。

她小心翼翼詢問：“你愛我嗎？”

徐淮書生理性顫抖，理智與情感瘋狂撕扯。

最終勉強撐起笑容：“愛。”

但他所愛的顧晚意，早已死在真相揭露那一刻。

他一定要徹底離開。